身處時代的洪流中,誰又能獨善其身?
而這些工農兵學員,在大學中學什麼呢?
學工,學農,還學軍!
講道理,那可是妥妥的全能型人才。
這些人畢業後,多半回到工礦企業和農村,擔任了乾部,成為生產一線的骨乾力量。
為祖國建設立下汗馬功勞!
但也必須實事求是地說一句,由於時代因素和慣性影響,年輕的他們中,部分人的某部分思想,確實還停留在過去。
嗯,相對尖銳。
‘京張線啊!’
李建昆向棚外投去視線。
行注目禮。
它不僅是老bj的印記,更是國人驕傲。
1909年,由詹老主持建成,是我國首條不使用外國資金及人員,自行設計並投入營運的鐵路。
工程異常艱巨。
單是打通居庸關、五桂頭、石佛寺和八達嶺的四條隧道,在那個隻靠雙手的年代,其難度就可想而知。
當時有消息傳出:
“由南口至八達嶺,高低相距一百八十丈,每四十尺即須墊高一尺。”
歪果仁諷刺說,能建這條鐵路的中國工程師,還未出世。
結果呢?
這無疑是一段頂好的打臉劇情,有沒有?
“前麵是成府路,咱們學校在成府路和京張線平交的第五個道口,嗯,再往前一軲轆。”
學長是個東北人,再怎麼注意,還是免不了少許大碴子味。
值得一提的是,普通話雖然從56年就開始推廣,但這年頭能說麻溜的,還真不多。
耳邊儘是各種方普。
大名鼎鼎的五道口,到了。
徐慶有們也徹底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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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娘的就是個農村啊!
放眼望去,還能看到水田和菜地,你敢信?!
這幫娃不知道,海澱素有京城糧倉之美名。
京西稻、玉泉鴨、四季青黃瓜、大久保桃子和北安河甜杏等農副產品,享譽京城。
“臥槽,老賊你看!全是泥巴路,鐵路橫在中間,咋的,還真有火車擱這穿呀?”
答對,沒獎。
李建昆也沒心情笑他,日後的宇宙中心啊,這會確實挺磕磣。
說它農村吧,有點拉踩之嫌,會侵犯到後世某些人的信仰。
是的,五道口後來在許多人心中,儼然成為一種信仰。
形象點的說法,涉及到一個頗有年代感的詞彙——
城鄉結合部。
車鬥裡,充滿沮喪的味道。
但更讓他們沮喪的,還在後麵。
永遠不要相信影視作品裡所呈現的,這個年代的北大樣貌。
真實情況是:
作為主校門的西門,遠沒有那麼紅豔,歲月斑駁,儘刻其上。
燕園內,戰爭和洪流帶來的創傷,觸目可見。
湖光塔影多了抹寂寥,古木參天少了份綠意,眼前的底色主要是灰黃——
附上一層灰蒙的各式建築。
大片光禿禿的黃土地。
當然,相較於更多地方,它還是美的,畢竟底蘊在。
解放大卡,停在學四食堂門口。
這座食堂還未投入運營,火急火燎剛落成,以滿足今年大批新生入學的需求。
多年後,學四這個頗具情懷,但不夠雅致的名字,會被“燕南美食”所取締。
裡麵有道菜,酒香壇肉,堪稱一絕。
北大食堂也會逐漸發展至11個。
食堂門頭上,拉起一條紅色橫幅,上書三個大字:迊新站。
大夥拎著大包小包下車。
這年頭行李箱遠未普及。
被子扛肩頭,其他瑣碎用網兜裝,兜內必有三件套:
紅雙喜的瓷臉盆。
淡黃色印牡丹花的國民床單。
磕磕碰碰露黑底的搪瓷缸。
甫一下車,大夥就被“迊”字,給整懵了。
“迎吧?”
“對對對,迎新站嘛,迎接咱們新生的。”
徐慶有問:“老賊,你認識這字不?”
李建昆隨口道:“za。”
“沒錯,這位學弟說對了,讀za。”
帶隊學長看向李建昆,露出讚許目光,在這片學識之地,有文化的人永遠最受尊敬。
“去年12月,新公布的漢字簡化方案中,迎的簡化字”。
學長解釋道。
去年12月至今,也就隔一個春節,將一個慣用的常見漢字,及時更新過來。
由此可見,北大學究之嚴謹與認真。
不過後來,迊字還是停用了。
“大家進吧,各自找組織!”
學長吆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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