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見哪,建昆你實非常人,俺們對經濟學的了解,還停留在報紙上看來的淺薄理論上,你卻已先一大步,想到了如何去實踐論證。
“由此可見,你對經濟學必然做過非常深入的研究。”
“師夷長技以製夷。摒棄門戶之見,博采眾長,融會貫通,試圖找出一條最優解。
“高,實在是高!”
“俺比你大這麼多,真是慚愧啊!”
叔,我給你跪了行不行?
你可彆再誇。
李建昆八丈厚的臉皮,也擋不住透出來的紅。
旁邊,吳英雄還奮力點頭,眼裡滿是小星星。
伱說這事鬨的……
“哎,這高乾家庭培養出的精英,就是不一樣。”
大眼仔,你還來?!
胡自強心悅誠服,道:“我剛還錯怪你,誤以為你想搞私錢,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給你道歉。”
說罷,頭一鞠。
李建昆秒閃。
得多大的臉,才敢接這一鞠?
“老高,你咋想的?”
“羞愧難當啊。”
高進喜端起搪瓷缸,猛咕嚕一口,心頭有種激昂,亦有股子辛酸。
三位室友都如此優秀。
而自己,已不再少年。
如若不然,此等有誌之士,必效仿古先賢,與他們歃血為盟,結為異性兄弟。
“俺不如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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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下了個定論。
“俺視野太窄,心胸不夠開闊。
“俺選經濟學,原因很簡單,俺們那旮旯,太窮了!
“你要說資源吧,其實不缺,有煤有油。
“俺沒事時就瞎尋思啊,為啥發展來發展去,生活條件沒見多大改善呢?
“俺覺得,問題是出在方式方法上,嗯,所以俺讚同你們的說法。
“不怕你們笑,俺不敢指望為國家做多大貢獻,隻想學有所成後,回老家,給那個窮攤子,謀條好出路。
“是俺自私了。”
老哥,走心了。
很務實的想法,卻不普通。
多少人來到皇城根下,還有勇氣回到窮鄉僻壤?
“老哥。”
“害,像強子樣,叫俺老高吧,咱們本是同學,才疏學淺之輩,怎敢稱哥?”
才疏學淺啥的,李建昆不敢苟同,老三屆放下書本多少年了?
猛不丁說恢複高考,謔!一下就是省狀元。
這種人如果才疏學淺,那他們算個der啊。
不過還是恭敬不如從命。
“老高,咱有嫂子嗎?”
不是有啥想法,雖說讓徐慶有叫他曹賊也無所謂,但並無人妻之好。
就是想著深入了解下,拉近彼此關係。
“有咧,都這把年紀了,娃都兩個。”
高進喜略一紅臉,遲疑後,從洗得發白,手肘和肩頭打補丁的藍褂子裡,摸出一個自製的羊皮紮子。
扒開。
“離家前趕緊去照的,娃還小,老看不著吧,怕惦記。”
抬手,避開酒菜狼藉的桌麵,將一張四寸小照片,遞過來。
胡自強和吳英雄忙探頭。
黑白相片,一家四口的合影。
女人紮條大辮子,挺清秀的農村姑娘。
一男一女兩個娃,大的能有五六歲,小的未斷奶氣,被老高抱在懷裡。
窮酸不假,卻透著股化不開的幸福感。
幸福,有時候跟金錢真的無關,但很可惜,後來人心浮躁,社會也浮躁,這種境界,大抵隻存在於傳說。
“嘖嘖,老高,嫂子真漂亮!”
“娃也俊呀!”
“害,哪有哪有,農村的土妞土娃罷了。”
哥仨這邊聊開時,李建昆拿著這張相片,忽腦子裡靈光乍現。
哎,他這開過光的腦子啊。
他這庸俗的商人嗅覺啊。
如此溫馨的氛圍下,竟不自覺想到一條財路。
特符合當下市場需求。
拿來作為進京的開荒第一鋤,隻怕,沒有更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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