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歸根結底,這些惡果都是他種出來的。
李建昆察覺到他的欲言又止,這幾天完全是看在他一身青烏,外加老母親和小妹的份上,才沒對他說什麼重話。
“你還是歇著吧。”
&t;divcss=&ot;ntentadv&ot;李建昆道:“這種破事要再來一次,我怕我媽遭不住。你就玩好了,對我媽好點,我供你吃香的喝辣的。”
他想通了,這個爹扶不起,身上壞毛病太多。乾的事越大,保不齊捅出的簍子也越大。
瞧瞧他剛回來時,家裡的狀況,幾乎要坍塌了。
作為一個死過一次人,這輩子很少有讓他真正畏懼的事,但這一遭,他怕了。
貴飛懶漢嘴唇翕合,千言萬語,終究隻化成一聲長歎。
“你哎個鬼啊哎!”
李貴義噴道:“我要有個兒子,跟我說這話,讓我好好歇著,吃香的喝辣的伺候我,隻活一年我都樂意,不知好歹的東西!”
聽聞這話,貴飛懶漢不怒反喜,這狗東西在羨慕他,瞅見沒有?
“這樣吧,大伯。”
李建昆思忖道:“這不過年嘛,你選個日子,咱們辦個全村宴,我出錢,請所有社員吃頓好的,省得你再召集大家開會,到時順便提一嘴。”
這兩件事本質上沒有關聯,隻是他剛剛想到的而已。
他從沒忘記社員們給予他的點點恩惠。
想當年他考上大學,各家各戶,誰不是把備著過年的一點好吃食,全搬出來,接他去吃飯?雖然他沒有全去,但心意領了。
如今大環境不同,他們這邊的個體經濟還格外開放,再加上大夥都知道他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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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幸,不裝了。
說句不好聽的,誰要是真吃飽了撐的沒事乾,非得調查一下他在京城的所作所為,他立馬畢業。
兩年研究生生涯,他現在想畢業,隻是交一份論文的事。
李貴義咂舌,他們全大隊近千號人呢,大吃大喝一頓得花多少錢?
不才剛花出去一萬塊嗎?
這錢怎麼像大水淌來的?
“建昆,你是乾大事的人,大伯不問你哪來的這麼些錢,我隻問一句。”
李貴義一對昏黃老眼死死盯著他,“這些錢來路正當嗎?”
他怕他們老李家千年修來的一個文曲星,走了歪路。
“乾乾淨淨。”李建昆認真回話。
“好!”
接下來的兩天,清溪甸大隊熱火朝天,喜氣洋洋,磨刀霍霍的聲音,從早到晚不間斷。
雖說這年頭養一頭豬,要上交一半,但隻要有錢,再買回來就是。
其他計劃內物資同理,大隊出麵,大把鈔票往出灑,半點阻力沒有。
上千張嘴巴,要消耗的食材是海量的,全村老少一起行動起來,整整籌備兩天,
李貴飛饒是剛遭人綁,險些丟掉小命,這回可算是出足風頭,兜裡揣著二兒子捎回來的華子,走到哪裡都是恭賀話,“腐蝕”得他很多時候也在想:
還奔個屁啊奔!
臘月二十九,一大早,大隊部外麵的一塊空場子上,臨時搭建的幾口大灶,熱氣騰騰,咕嚕咕嚕。
噴鼻的肉味,十裡飄香。
“擺桌組”從各家各戶搬來桌椅,沿著大部隊的空場子,往兩條黃土路上擺,漸漸形成兩條長龍。
蔚為壯觀。
“突突突!”
九點半,去縣裡采購酒水的兩輛拖拉機,一前一後開進大隊。
後鬥中滿載著從縣高粱酒廠批發來的壇子酒,以及饞得熊孩子們掉哈喇子的橘子汽水。
這年頭的孩子都是鐵胃,彆說大冬天喝汽水,吃冰坨子都麼得問題。
十一點鐘,大隊部門前的大喇叭響起,裡頭傳來貴義老漢振奮而激昂的聲音。
“喂~喂!各家各戶的,都聽見了吧,扶著老人,帶上小孩,過來大隊部吃飯,今年,咱們聚一起,過個大年!”
自從正兒八經的三年大鍋飯取消後,清溪甸大隊再也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場景。
老一輩人打心眼裡懷念那段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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