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岱蓀飲完幾杯茶後,精神頭好一些,忽然想起那個特殊學生的畢業論文,遂告了個罪,說自己有個東西要看一眼。
陳岱蓀掃視眾人道:“那我問你們,學習港城經驗,發展房地產經濟,是好是壞?”
從第一次布置給他們論文,讓他當麵闡述論文觀點,陳岱蓀狠狠被震驚一把後,這兩年來,這個學生不時總會帶給他驚喜。
看著看著,這位現年正好八十歲的老者,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眼,變得犀利、冷峻、擔憂……
如果說西方經濟的蠅營狗苟、圈套陷阱,陳岱蓀高低了解一些。那麼“美元”和“霸權”這兩個詞語組合在一起,饒是他都第一次見。
平心而論,這孩子沒有從事經濟學研究的誌向,讓陳岱蓀深表遺憾。
在座的有一個算一個,全被嚇出一身冷汗。
在軍事方麵都不好給誰冠以“霸權”二字啊。
坦白講,剛看完這段文字,他有一種醍醐灌頂之感。
“他把港城這種房地產製度,命名為樓花陷阱!他說:供樓,這種商業模式,是對國家和人民的殘酷掠奪。因為預征稅賦,是對未來、對子孫的一種極其不負責任的表現!”
說是許久未見,擱一塊敘敘舊。
倒不是說他們沒研究過港城的供樓模式,隻是從未去想過,要給它下個定義。
嘩!
滿堂嘩然。
陳岱蓀恭敬不如從命。
“啥?你的一個學生?”
陳岱蓀繼續說道:“就拿港城來講,樓花對於富豪的含義是,提前套現。它不需要建樓銷售,它實際上是一種造富機器。”
‘美元……霸權?’
陳岱蓀自嘲一笑,他又何曾去深思過?想當然地以為,人家做得很成功的經驗,便值得學習。
誰勝誰負,猶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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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可以說是……糟粕!
眼見的成功背後,實際上埋藏著巨大隱患!
不過他知道這孩子常往南方跑,去過港城。且看看如此宏大、刁鑽的課題方向,這孩子能闡述出什麼吧。
陳岱蓀見沒人吭聲,自問自答道:“供樓在經濟學上的含義,有人做出了定義,叫作……預征稅賦。”
他認為,這孩子如果沿著這條路走下去,將來絕對是經濟學領域數一數二的權威,比肩那些國際經濟學大師,也不是沒有可能。
陳岱蓀緩緩抬起頭,捏著紙張的雙手,由於太過用力,指關節發白,“說來慚愧,我被震撼到了!”
對於外麵的事物,自上而下,普通都是懵懂的。
謔!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
他們為民族工業,包括後來的戰爭勝利,是做出過不可磨滅的貢獻的。
“什麼?”有人接茬。
“房地產可以發展,但港城的模式,絕不能學!”
多種經濟對於國家的貢獻有目共睹,比如個體戶,比如農村養殖戶。民營經濟的興起,不會太遠。
“噢?”
當前世界格局,蘇聯和美國兩個軍事大國,軍備競賽,局勢尚不明朗。
“這……當然是好事啊!”
雖然他們還沒有仔細推敲,不確定對方的觀點是否成立。但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們今天擱這裡在商量個啥?
陳岱蓀掃視在場眾人,問道:“你們認為,樓花製度,或者說供樓模式,在經濟學上的含義是什麼?”
商量如何造富?
老友們齊刷刷探來,饒有興致。
當然了,也不賴孩子們。坦白講,對於西方經濟,對於國際局勢,他們這一兩代人又了解多少呢?
好像他,不過也是年輕時有機會,去國外留學過一遭,待了幾年,僅此而已。
這一點,在今天的會議上,幾乎已經達成共識。
實業興邦嘛。
咱們的國門畢竟才剛剛打開一條縫隙。
“這是一份我的研究生寫的畢業論文,樓花陷阱的觀點,是他提出的,僅僅是論文中的短短幾行……”
眼神落在論文開頭,當看到標題後,陳岱蓀全身疲乏一掃而空。
成長於國民時期的陳岱蓀,憑借還算殷實的家庭背景,有幸見過一些實業大亨,也都是風采燦爛的人物。
港城距離我們最近,很多東西都是相通的,現在上麵想發展房地產,港城無疑是最合適的學習對象。
陳岱蓀環顧四周,從幾位多年老友臉上,逐一看過去,遲疑一下,舉起手中紙遝。
在座諸位經濟學大佬,皆被震驚到,爭搶著要看論文。
陳岱蓀自個都沒看完。
然而隻是觀閱點滴,便已經震撼到無以複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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