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靠廠,上綱上線地講,所有權歸集體。村裡如果要強硬收走廠子,李大壯屁都放不了一個。
&t;divcss=&ot;ntentadv&ot;李堅強認為李貴義完全乾得出這種事,這老漢是個狠人。
“未必是壞事,廠子開在這個小破村裡,永遠都彆想做大。”李堅強一副生意導師的派頭,成功說服了李大壯兩口子。
當天夜裡,村西頭的山崗上,燃起熊熊大火。
清空設備、庫存和材料的壯強皮鞋廠,付之一炬。
——
大年初四這天,李建昆來到樂清鎮,李奇峰家所在的村子。
這個村子像打過仗樣,滿目瘡痍,在仿佛被大軍踩踏過的黃泥地上,他發現了不止一處烏紅的痕跡。
李奇峰跑路後,這裡無疑成了承受債主們怒火的當先之地。
天知道前幾天村裡都發生過什麼。
現在,倒是異常寧靜。
一路走過,李建昆連人頭都沒瞅見幾個。
他費了老半天,硬是沒找到李貴飛和彪子所說的那棟兩層紅磚樓,最後“逮”住一個老漢詢問,散出去一包華子,才在對方的領路下,來到地方。
兩層紅磚樓消失了。
垮塌成一片廢墟。
“看到了吧,那些人像瘋了一樣,不光這個房子,李奇峰的另一個,還有和他沾親帶故的人家的房子,全被推倒了。”
老漢說,說完又補充道:“死人了,跟李奇峰沾親帶故的人,不止一個,村民們都嚇到,要不躲到外麵,要不奔親戚家,隻剩我們這幫老不死的敢待在這兒。”
他的表情中明顯有些怨恨,不知是恨李奇峰,還是恨債主們,又或者二者都有。
第(2/3)頁
第(3/3)頁
李建昆指向廢墟周圍的一個個土坑:“這是怎麼回事?”
“找錢唄,都說李奇峰把錢藏起來了,那幫瘋子掘地三尺找,他的兩個房子周圍、田地裡,包括他家祖墳,全給人刨了。攤上這麼個不孝子,列祖列宗死了都能被氣活。”老漢一臉厭惡說。
“沒找到?”
“警犬都找不到,憑他們?”
李建昆遞過去一根華子,嘩啦火柴替他點上:“老伯你覺得呢,李奇峰到底是把錢藏起來了,還是帶走了?”
老漢小口吸著煙,搖搖頭:“他能帶多少錢?那些債主和公安算過賬,他手裡還有好多呢,聽說一拖拉機都不一定拉得完,他最後露麵,到發現他失蹤,隻隔一天,之前也沒人發現他有什麼行為不正常,伱要知道,無數雙眼睛盯在他身上呢,就算讓他帶著一拖拉機錢跑,他也跑不掉。
“應該還是藏起來了,他既然藏嘛,肯定不會讓人輕易找到。”
這個說法在理,李建昆也認為李奇峰想大批量轉移鈔票,在當下這年頭,並不容易。
通過這些信息,大致可以推論出三點:
第一,藏錢的地方就在本縣,甚至距離這個村子不會太遠。
第二,李奇峰既然藏錢,那麼勢必想著今後要回來取。
第三:一個人有所掛念,大概率不會跑太遠。
然而,即使推論出這些,李建昆悲觀地發現,想要找到錢,或者逮住李奇峰,仍像大海撈針。
他在老家甚至沒什麼勢力和幫手可供差遣。
茫茫大地,茫茫人海,想要找到一個坑,想要找到一個人,太困難。
“對啦,你到底是乾嘛的?也是債主?”老漢問。
“大債主。”
老漢再次上下瞅瞅他:“那你還好,沒瘋。”末了,他補充說:“等吧,等公安抓到人。那些債主也在附近到處挖坑找錢。哦對啦,聽說沒查到李奇峰那夥人買車票的記錄,可能沒走遠呢。”
李建昆心想,果然。
然而,還是那句話,李奇峰即使把錢藏在對麵山頭上,即使人就貓在隔壁的某個縣,對於他來說,仍是茫茫大地,茫茫人海。
帶著濃鬱的不甘——他現在明白,他在乎的不是三千萬,而是這個李奇峰險些坑死他們一家!李建昆顛著貴飛懶漢的大鳳凰,打道回府。
大約一個小時後,他回到石頭磯鎮,一路碰到不少人客氣和他打招呼,有些他完全沒印象,也不知是不是李貴飛過去的債主。
他想起老母親讓他從鎮上捎兩包鹽回去,於是,推著二八大杠前往鎮上唯一的街道,路過以前的公社大院,現在的鎮政府時,眼神掃到什麼,他下意識頓住腳。
李堅強和李大壯父子,正從大院內向外走,還有個乾部給他們送行。
“楊主任,那就這麼說好了。”
“聽說你們在清溪甸的那個廠子燒了?”
“天災人禍,沒辦法。不過也好,我們老早想把廠子開到鎮上,大乾一場,清溪甸那山溝溝,阻礙發展。”
李建昆微微蹙眉,關了他們在清溪甸皮鞋廠,難道還成全了他們?
在這對父子臉上,他確實沒看到半分失落,笑容滿麵。
/body/ht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