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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日。
美股開市,繼續暴跌。
奪走了許多人的最後一絲僥幸。
華爾街上空,灰蒙一片。
噶!
噶!
幾隻烏鴉掠過,發出淒厲叫聲。
街道上人影稀疏,從二麵的大廈上拋下的、已等同廢紙的股票合約,在寒風中肆意翻飛。
偶有些人穿著高級定製西裝,卻衣衫不整,如同行屍走肉般遊蕩在街頭。
有人再也生不出抬腳的力氣後,席地而坐在馬路牙子上,埋頭痛哭。
通運大樓樓下,停著一輛紅色蘭博基尼。
視線上拉,在三十二樓的樓頂邊緣,木訥地站著一個中年男人。
此人名叫貝特曼,紐約知名銀行家,一家金融公司的副總裁。
“看呐,這像一座墳墓。”
貝特曼居高臨下俯瞰著淒涼蕭瑟的華爾街,不禁自嘲一笑道:“甚至,都沒人在意我的死。”
他原以為樓下會有些見證者。
送他最後一程。
然而,並沒有。
出現跳樓事件,底下眾人圍觀,救護人員布置好充氣墊的情形,終究在電視裡才有。
他應該早明白一點:華爾街沒有同情。
“我、其實不想死的……”
可是,沒有辦法。
巨額的債務,令人絕望。
貝特曼縱身一躍。
好幾秒後。
嘭!
嘟!嘟!嘟!嘟……
他砸在了自己的蘭博基尼跑車上。
貝特曼的死,像是點燃某種信號。
此後一段時間,收屍的警報聲,在華爾街幾乎沒有停歇。
相比較起來,跳樓都算理性的。
《紐約時報》報道了一起惡性事件:
五十八歲的股民艾隆伯格,在旅館內點燃煤氣自殺,造成大爆炸。
不過沒有公布傷亡情況。
極致的絕望,滋生出極致的憤怒,以華爾街為中心,向外蔓延。
砰!
華爾街40號大樓內,傳出一聲巨響。
在槍支泛濫的美利堅,這是什麼聲音,人們最清楚不過。
金鼎國際投資公司的人,聽得尤為清晰。
槍聲仿佛在耳邊炸響。
哐!
辦公室的房門被撞開,柳婧妍沒有敲門衝進來,望向站在窗邊皺著眉頭的李建昆,道:
“馬上走!
“離開紐約!”
李建昆沒有搭話,而是指指天花板問:“樓上怎麼了?”
“都瘋了!那些虧得太多的人,顯然不想活了,臨死前想拉人做墊背。”
柳婧妍雙眉間顯現出一個“川”字。
神情焦急,心中忐忑不安。
現在儘管受其他信息的影響,消息還沒有傳開,但華爾街誰心裡都明白,這場股災中,金鼎公司、眼前的男人,是最大的贏家。
許多人虧得活不下去。
你卻賺得盆滿缽滿。
柳婧妍絕對有擔心的理由。
現在,槍聲已近在咫尺了!
“瑞林公司?”李建昆又問。
樓上有家投行。
因近水樓台先得月。
公司老板曾拜訪過李建昆。
看見柳婧妍點頭後,李建昆抬腳走向房門:
“走,去看看。”
瞎!
柳婧妍睜大眼睛,立馬堵住房門。
儘管明白她是關心自己,但李建昆還是刻意板起臉道:“讓開!”
他並非想去湊熱鬨。
他準備稍稍涉嫌,去驗證一件事。
否則,他離開公司、離開紐約,就安全了?
他離開後,公司其他人就安全了?
再說,他的計劃遠沒有完成。
柳婧妍微微一顫,遲疑著讓開身形,然後快一步比李建昆先衝出房門,用中英雙語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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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貴,張富!
“裡奇隊長,帶上人,保護老板!”
五分鐘後。
一隊人馬簇擁著李建昆,將他護衛在中間,來到樓上的瑞林投資公司。
瑞林公司進戶玻璃門外的廊道裡,戳著不少職員。
該說不說,美利堅民眾麵對槍支犯罪,終究膽子要大些,大概率也是見怪不怪。
看見李建昆出現,瑞林的職員皆向他投來目光。
“怎麼回事?”李建昆掃視他們問。
一個經理模樣的人苦笑著回話:“我們的一個老客戶,叫亞瑟凱恩,一直以來資金都放在我們投行打理,這次實在虧太多了。
“剛才開了一槍,幸好是打在腿上。
“不過,看他的模樣,應該是不想活了,克萊恩隻怕在劫難逃。”
李建昆問:“不是梅斯?”
“我們老板今天沒過來,他的投資,一直由克萊恩經理負責打理。”
了解清楚原委後,李建昆踱步走向瑞林公司大門:
“我去看看。”
“您、要小心啊。”
人群自動分出一條過道。
金鼎公司的安保隊長,海軍陸戰隊退休中尉,裡奇打頭,其他人在他的指揮下,組成盾形防衛。
富貴兄弟緊貼著李建昆的身體。
一群人緩緩移動到瑞林公司內部。
進門是一個開放性的辦公廳。
此時大廳裡有三個人。
一個中年男人滿頭大汗癱坐在地上,左腿中槍,染紅白色西裝褲。
在他旁邊,蹲著一個穿著天藍色套裙的年輕女孩,嚇得花容失色,雙手抱頭。
中年男人便是瑞林公司資深投資經理,克萊恩。
年輕女孩是他的秘書,哈佛商學院高材生,入職不過兩年。
還有一個男人站在他們身前,一手拎著一瓶傑克丹尼,一手握著一把格洛克手槍。
顯然便是瑞林公司的老客戶,亞瑟。
聽聞動靜,亞瑟猛地轉身,手槍指向來人。
裡奇立馬抬拳,示意眾人停止動作,然後右手成掌,向上伸出,一邊向下壓,一邊說道:“彆激動,你看,我們沒有武器。”
亞瑟仔細掃視他們一番後,挨到扳機的手指,這才挪開。
他正想問些什麼的時候,餘光注意到某張臉,眼神瞬間挪回,定格在李建昆身上。
這時,癱坐在地上的克萊恩,突然伸手指向李建昆,驚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