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回音消失。
終於有人小聲回答了。
“有。”
很虛弱的聲音。
在地下停車場裡，很難分辨出位置來。
但禾瀟耳尖動了動，瞬間就判斷出在哪裡。
她馬上就踩著懸浮滑板飛過去。
在地下停車場的角落，一輛黑色的吉普車裡，找到了一名看似十七八歲的少女。
林婧瑤躲在吉普車的後座裡，對突然出現在眼前的禾瀟，被嚇得捂住心口，“你是人還是鬼？”
“當然是人啦。”禾瀟敲了敲她的車窗，又靠近去看，“隻有你一個人？”
“是。”林婧瑤點頭，“隻剩下我一個人了。”
“其他人都變成喪屍了。”
“那你有晶髓嗎？”禾瀟吃過一次教訓後，直接問，“我在市中心開了一家千尋旅館。”
“你有晶髓就可以入住。”
“沒有的話，那我就沒辦法幫你了。”
林婧瑤想了想，從口袋裡掏出好幾枚d級晶髓，“你是說這些嗎？”
“之前有人想研究一下喪屍，在他們的腦子裡挖了不少。”
“但沒有什麼用。”林婧瑤搖頭，“就是一塊兒石頭。”
禾瀟意外挑眉，“你們沒有人嘗試吃了？”
“有，但沒有任何的變化。”
吉普車裡麵的林婧瑤悶著聲回答，“我不敢吃，怕會噎死人。”
禾瀟：“……”
好科學。
“行，我收你一塊d級晶髓，送你到我的千尋旅館。”禾瀟讓她出來。
林婧瑤忽然抬頭，隔著車窗對她笑，“我出不來。”
“車鎖被喪屍襲擊的時候弄壞了。”林婧瑤指了指另外一個車窗，“我就是靠著那點兒縫隙活下來的。”
禾瀟飛過去看，三指寬，空氣夠流通了。
“這對我不成問題。”禾瀟飛回來，藤蔓從她的身後鑽出來，三兩下就把車門給卸下來。
禾瀟終於看清楚林婧瑤的樣子了，骨瘦如柴，而且……
“意外吧。”林婧瑤苦笑起來，“末日降臨，活到最後的，竟然是我這個殘疾人。”
“輪椅呢？”禾瀟麵不改色地問。
“在車尾箱。”林婧瑤的雙腿已經肌肉萎縮，看起來就像是兩條什麼用都沒有的布條。
禾瀟沒去找，是藤蔓暴力打開了車尾箱，把輪椅拿出來了。
藤蔓還想幫忙，但林婧瑤拒絕了。
她的雙臂異常有力，就這麼從車上，換到了輪椅上。
“麻煩你了。”林婧瑤說。
禾瀟瞥了一眼，藤蔓將人綁好，再提起來，高高地舉起。
然後跟在禾瀟的身後。
“你的適應能力很強。”
林婧瑤嗯了一聲，“因為殘疾，出不去，我在家都是看小說，看漫畫。”
“故事看都多了，什麼都可以接受。”
林婧瑤扯起了嘴角苦笑，“況且，這都過了三個月。”
“普通人都要接受現實。”
“是啊，三個月了，你還活著。”禾瀟聳了聳肩，攤手。
“而榮華港灣的其他人都死了。”
林婧瑤沉默了。
禾瀟也沒有繼續追問。
兩人就這麼沉默地離開了地下停車場。
見到陽光的那一刹，林婧瑤也看到了禾瀟——頭套著玻璃金魚缸。
林婧瑤：“……”
好奇怪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