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瀟回頭看去，眉角輕挑，“你是那麼多人當中，頭一個坐我的車不會吐的。”
“不錯！”禾瀟毫不吝惜地豎起大拇指誇讚。
程含雁的嘴角抽了抽。
其他人應該是距離太遠了。
“人類的未來就靠你了。”禾瀟又說。
程含雁覺得被高估了，有點兒心虛。
她攙扶著車門下來，抬頭去看五彩斑斕的門店招牌。
作為本地人，在這裡附近也住了一段時間。
曾經路過無數次。
可都沒見過這麼醒目亮眼的招牌。
“這裡是新開的？”程含雁問。
禾瀟嗯了一聲，大步邁上了階梯，進去。
千尋旅館的大門是自動感應的玻璃門。
在門口的兩邊還放著兩個大盆栽，都是招財樹。
樹上還掛了喜慶的紅包。
程含雁慢慢地跟上來。
進門後就感覺到一股暖意迎麵撲來。
一月的風刺骨寒冷。
程含雁有一段時間都沒喝過熱水了，更彆說是感受熱風了。
瞬間，她就不由自主地放輕鬆下來了。
可一瞬之後，程含雁馬上就警惕起來，意識到不對勁了，“你的旅館怎麼還有電？”
末日降臨後的第二個月，城市開始停水停電。
就算是臨時建造出來的基地，也不會奢侈到開空調。
“旅館有水有電，難道不是常識嗎？”禾瀟到服務台對麵的沙發坐下來了。
忙活了大半天。
這一下，終於是把三位客人給湊齊了。
新人任務完成了。
禾瀟可以放心休息。
程含雁聽著她的回答，很想說，末日之前的確是常識。
可末日之後，就不再是了。
這會兒，程含雁側頭，才發現在門口的旁邊，招財樹的後麵，還有一台自助售賣飲料機。
視線繼續往右移，牆上還掛著一台五十二寸的液晶電視機。
程含雁的心已經不能用震撼來形容了。
她已經開始懷疑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
是她臨死之前出現的走馬燈了。
“這些都是真的？”程含雁不敢相信地使勁地揉著雙眼。
不管是多少次睜開眼，看到的景象都沒有發生變化。
哪怕是一絲絲的掉幀，都沒有。
“是真的。”程含雁帶著哭泣確定了。
“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程含雁一遍又一遍地確認。
淚水卻是止不住地往下掉落。
她也站不住了。
“是真的。”
“肯定都是真的。”禾瀟回頭，看她坐在地板上了，誒了一聲，“招財，你扶她起來。”
“地板涼。”
“謝謝。”程含雁抹掉了淚水，重新扶著服務台站起來了。
黑貓招財出來，正要搭把手，但見客人起來了，便客氣詢問，“要住店嗎？”
程含雁看著跟人一樣高大的，甚至是比人高大的黑貓，整個人都愣住了。
禾瀟說，“彆驚訝，你們都有超能力了。”
“我的貓高大一點兒，會說點兒人話怎麼了？”
程含雁訥訥地搖頭，“沒，沒有。”
“這邊請。”黑貓招財紳士地側身邀請。
程含雁哦了一聲，到服務台前，“麻煩了。”
“不麻煩，為你服務，是我的榮幸。”黑貓招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