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還有四名公子,大約是家世身份上要差著一些,便都自覺做了另外一桌。
蘇雲繞見牡丹和拂煙、玉萍、嬌蕊等其她花魁都隻是站著,便琢磨著自己也應該老實站在瑞王後頭,吃席就彆想了,斟酒夾菜倒是應該殷勤一些,畢竟給了那麼高的“工資”,他又不睡我,再不多做一點兒,這銀子拿著也不安心啊。
美酒佳肴陸續上桌,牡丹、拂煙等人各自伺候著各自的金主,斟酒的斟酒,夾菜的夾菜。
蘇雲繞慢了半拍,趕緊上前接過瑞王手裡的甜白瓷長頸圓肚酒壺,殷勤地正要往酒盅裡倒,卻又半道停下,好心多問了一句:“王爺不是江南人,這杏花釀您喝的慣麼?要是不喜歡,不如讓後頭換了汾酒、杜康上來?”
柴珃有些意外自家這木頭一樣的花魁,竟然還有這般貼心的時候。
修長有力的手指點了點白瓷酒盅,又點了點蘇雲繞的手,瑞王爺嘴角勾起,笑得有些輕浮道:“從未嘗過,哪裡來的喜不喜,先斟滿了再說,本王若是喝不慣……,誰斟的,誰就負責喝完。”
蘇雲繞呆了呆,他這是被調戲了?彆院裡的瑞王殿下,跟畫舫裡的瑞王殿下,完全就不是一個畫風啊!
餘光瞥見女主瞪著自己好似要吃人,蘇雲繞瞬間明悟過來:男主這是故意在跟女主鬥氣呢。
見瑞王十分騷包地看著自己,蘇雲繞趕忙配合,一個眼神,一個轉身,跺腳嬌嗔道:“王爺真是好深的心思,這還沒開始行酒令呢,就變著法子地罰我吃酒!虧得奴家還惦記著您的口味,真真是讓人心寒。”
柴珃握著酒杯的手抖了抖,連忙放下杯子,拉著蘇雲繞在自己左手邊坐下,沒有台詞照抄,他便啥也不說,隻親昵地摟著蘇雲繞,對劉三公子道:“說起來江南名酒頗多,本王還大多都未嘗過,今日劉公子做東,不知本王有沒有口福都嘗嘗。”
劉三公子本就是個愛玩鬨的,見瑞王毫無架子,早就安耐不住地將牡丹也拉進了自己懷裡,十分豪爽地跟著起哄道:“去去,將女兒紅、蓬萊酒、荷花釀、薔薇露什麼的,全都各上兩壺來,好叫王爺都嘗個遍,王爺若是喝不慣……,誰斟的,誰就要負責喝完。”
劉三公子一邊說著這話,一邊還看了蘇雲繞一眼,又衝瑞王擠了擠眼睛,一副“兄弟隻能幫你到這兒”的義氣模樣。
這畫舫裡備著的江南名酒大約有二十幾種。
蘇雲繞酒量一般,酒品也一般,隻三四杯下肚,人估計就得亢奮起來,豪放得他自己都不敢看回放,彆到時候酒興上頭,自己扒了褲子,跳到秦淮河裡遊兩圈,那才是真要完蛋!
蘇雲繞慫得很,嚇得立馬放下酒壺,雙目含情地瞪了瑞王一眼,可憐巴巴道:“王爺真是好沒意思,自己尚且滴酒未沾,竟與劉公子一唱一和,光顧著給奴家下套呢!”
柴珃眼裡含笑,無辜又驚訝道:“這可從何說起?罰酒和行酒令的話頭,不是鳳舞姑娘自己先提起的麼?”
堂堂一個王爺,跟我這兒耍無賴呢!蘇雲繞一時無法反駁,隻氣得臉頰鼓鼓。
“噗嗤……”牡丹掩唇輕笑,語氣柔柔道:“王爺果真是風趣幽默之人。”
見王爺與鳳舞姑娘逗趣,其他人也不再端著,一個個放浪形骸,紛紛將拂煙、玉萍、嬌蕊等人都拉到身邊坐著,甚至拉到腿上摟著。
薛二公子更是淺淺地嘗了一口杯子裡杏花釀,故作不滿道:“平日喝慣了竹葉青,今兒喝著杏花釀,實在不對味兒,好你個拂煙,還給爺斟了滿滿一杯,你得負責喝完了。”
薛二公子說完,將拂煙摟進懷裡,竟要親自喂她。
其他人也笑鬨起來,紛紛效仿,隻有“梁公子”臉色難看,脾氣上頭,“啪”地一聲將手中的銀筷重重拍在桌上。
立在她旁邊的芙蓉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身子輕顫。
其他人也因太過驚訝,一時全都靜默下來。
蘇蓉玉十分厭惡地睨了坐在瑞王身邊的蘇雲繞一眼,語氣冷硬道:“下三濫的地方就是沒規矩,什麼醃臢玩意都敢上桌,嘰嘰喳喳地擾人心煩!”
“……”
這話一出,莫說是拂煙、玉萍她們,就是劉三與薛二等人,臉色也都變得十分難看。
然而最先做出應對的卻是牡丹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