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雛,管好你的未婚妻。”
槐蠱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穿著黑色風衣的男人身上。
墨韻也第一次看清了槐雛的模樣。
五官銳利逼人,皮膚是古銅色的,身材健碩充滿壓迫感,眉骨有一道陳舊的刀疤,看著有些駭人,卻沒有破壞掉他那張帥氣的麵容,反而多了幾分殺氣,讓人不敢直視。
他一步一步走到薛雪的身邊,聲音低沉:“薛雪,你又在胡鬨了。”
墨韻清楚地看到薛雪原本憤怒譏諷的模樣瞬間變得恐懼與顫栗,像是遇到什麼讓她極為懼怕的怪物。
他將手放在薛雪的瘦弱的肩膀上:“我不是告訴過你,未經我的允許,不可以出來嗎?是誰將你帶來的這裡?”
薛雪輕輕一顫,濃妝下的臉色瞬間慘白,刻在骨子裡的恐懼此刻噴湧而出,裹挾著她的理智。
一閃一閃的燈光下,他拿著刀,抵著她的脖頸:“你的存在不過是延續槐家的血脈,如今婚約被廢,你不乖乖等著槐家如何發落你,反而愚蠢的跑到國外。”
周圍倒著持槍捂喉驚懼慘死的黑幫芻狗,濃鬱的血腥讓她胃中翻湧。
“還被人利用,若不是那個蠢貨想要我的命,特意把消息放給了我,你現在應該已經被這群一年沒有沾過葷腥的畜生折磨死了吧?”
沾著血的刀尖挑起她的下巴,逼著她與他對視。
“一百年前,你渴望長生跑去偷吃了槐蠱為他妻子準備的仙果,若不是你父親交出所有資產低頭願意依附槐家,換取了你與他的一紙婚約,你們薛家還能活嗎?多薄情啊,他們那麼愛你,你卻丟下他們說跑就跑了。”
被劃破的傷口落下血液,混合著她的淚砸在肮臟的水泥地上:“我錯了,我不跑了,我隻是太害怕了,槐蠱他那麼愛墨韻,肯定會挖了我的心,把仙果取出來,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求求你,不要殺我!”
這裡是國外,她偷渡過來的,就算死了也不會有什麼人在意。
槐雛大可挖了自己的心臟,帶回去。
曾經她不屑一顧的小屁孩如今已然變成了可以掌控自己生死的劊子手。
她看著他臉上的傷疤,那是自己親自留下的罪證。
他肯定恨死自己的。
槐妖最看中的就是自己的容貌,自己那時卻仗著是槐蠱的未婚妻為非作歹,甚至偷偷將自己的壓抑與不滿都發泄在他的身上。
可是如果……如果他讓自己活下來。
她什麼都願意做!
“你想讓我為你惹下了業障,為你擋下槐蠱對薛家的責難,你總點給我些什麼不是嗎?”
他看著哭著惹人忍不住憐愛的薛雪,輕笑:“你這麼喜歡玩小聰明,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麼,對嗎?”
她眼眶含著淚,心中壓住對死亡的恐懼,伸出蒼白纖瘦的手扯住他的大衣,聲音顫抖嬌弱:“求您垂愛。”
頭頂上的瓦斯燈再也堅持不住,徹底熄滅。
薛雪身體僵硬,即使商場內的溫度適宜,卻還是忍不住感到刺骨的冷。
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裡?
他不是去處理槐家在國外的生意了嗎?
薛雪的身體顫抖。
她在害怕。
墨韻看著顫抖的薛雪,第一次蹙眉了。
“她……”
墨韻剛剛開口就被槐蠱拉住。
“那是他們的家事,笙笙。”
墨韻:“……是嗎?但她在害怕。”
薛雪聽到了墨韻的話,隨即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