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黎川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讓師弟見笑了,師兄在山上時跟著師父吃素,確實不曾見過人間這許多吃食,有些貪嘴了。”
沈慕風還他一記白眼。
黎川被沈慕風的白眼刺激到了,趕緊為自己找補,“師兄也不白吃你的,要靠你跟府上那個惡毒老王妃鬥,你小子小命早就沒了,我還不是舍了山上的清閒,下來陪你。”
沈慕風撇撇嘴,憋笑無視他。
“是不是?是不是?你小子老實說,是不是?”黎川不死心地追問,逼他給個回應。
咚咚咚——
“世子,該喝藥了。”兩人打鬨之際,謝幸歌的聲音傳入。
沈慕風狠狠捂上黎川的嘴,用眼神警告他,禁止發出聲音。
黎川識相地點點頭。
他熟練地調回病弱時的嗓音,“咳咳,進來吧。”
謝幸歌踏進房門,又熱又燙的中藥味道瞬時飄滿屋子。
入目便是沈慕風單手扶額,撐在桌上,眉頭緊縮的模樣。
“世子,您的藥。”她端起藥碗,遞給沈慕風。
“奴才先退下了。”一旁的黎川突然出聲。
沈慕風頭也不抬,輕哼一聲,算是允了他退下。
“你腳受傷了還去煎藥,如此儘心儘力,王妃應該十分欣慰吧。”沈慕風端起藥碗作勢要喝,旋即又放下。
他抬頭看向她,冰冷的臉龐,看不出一絲波動。
若換作往日,謝幸歌定會認為世子這是對自己的褒獎。
今日,得知種種事情背後的真相,她隻覺得世子話裡有話,滿是揶揄之味,令她渾身不自在。
“世子,奴婢去幫您取顆蜜餞吧,免得這藥苦澀難咽。”謝幸歌不願回他,連忙轉了話題,想借機逃離。
“好。”這倒也正中他的下懷。
趁著謝幸歌去廚房中取蜜戀,沈慕風端著藥走近屋內盆栽前,毫不猶豫地傾倒下去。
救命藥亦是索命藥,沈慕風盯著那盆早已爛了根的植物,神色凝重,眼眸中射出寒意。
門外傳來腳步聲。
沈慕風分辨出來人是謝幸歌,他恢複成先前模樣。
謝幸歌見世子喝完了藥,遞上一顆蜜餞給他緩解。
二人雙雙沉默,房間又安靜下來。
“世子,府上有新到的應季楊梅,奴婢為您拿來些吧?”謝幸歌先出言打斷此刻的寧靜,不然怪尷尬的。
“嗯。”沈慕風默了默,目光似水,神色微沉。
見世子應允,謝幸歌轉身就向外走。
“等一下,你腳傷著了,彆去了。”世子的命令傳入耳畔。
謝幸歌心死了,她並不想與世子單獨共處一室。
“黎川。”世子叫來門外看守的男人。
“世子,有何吩咐?”黎川俯身作揖。
“咳咳…去拿些楊梅來。”
“是,世子。”黎川得了令,去了廚房。
房中又恢複寧靜,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到。
謝幸歌想找點事來做,到房中尋了團扇,準備給世子扇風解暑。
回來時,正撞見世子在桌前打瞌睡。
他似是乏得很,單身撐起腦袋,枕在桌上,濃密的長睫垂下,遮蓋住那雙眼眸,線條分明的臉龐比初見他時更淩厲。
想來是暑熱時分,世子胃口不佳,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