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謝幸歌等世子睡下後,回了耳房。
一進屋子就看到銜月在收拾東西。
見謝幸歌回來,銜月語氣神態頗有幾分挑釁的意味,“謝幸歌,以後你就自己待在這間小屋子裡吧。”
謝幸歌懶得看她一眼,沒搭理她的話茬兒。
“你還不知道吧,郡王殿下已經把我安排進他院兒裡伺候了。”銜月十分傲嬌地說道。
“郡王殿下?”謝幸歌心中知曉白日裡荷花池的事,故意明知故問。
銜月放下手中的衣衫,說起郡王,滿心滿眼都是他。
“是啊,世子殿下的親弟弟,郡王殿下。”
謝幸歌白她一眼,在哪個院當差都是當差,奴婢何來高低貴賤。
見她沒反應,銜月很是不死心,從腰間拿出沈九安送她的玉佩,拿到謝幸歌麵前晃悠。
“這可是郡王殿下的貼身之物,他毫不猶豫地就送給我了,這福氣可是你羨慕不來的。”
這福氣給她,她都不要,謝幸歌彎起眉眼,衝她假笑一聲。
“謝幸歌,我勸你也早日另謀出路,說句難聽的,世子指不定哪天就病死了!到時你沒了依仗,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銜月看似一副苦口婆心地樣子,實則話裡話外滿是嘲諷之意。
謝幸歌有一茬沒一茬的應著,銜月問什麼,她都答的漫不經心,驢唇不對馬嘴。
她心裡想的都是銀錢的事,銜月走了也好,這屋子隻屬於她一人,錢財放著也安心。
眼瞅著就要到下月發銀錢的日子,從下月開始就是二十兩銀錢了。
“喂!喂!謝幸歌!”銜月站在門口,擰著眉頭,大聲喊她,神色很是不悅。
“怎麼了?”謝幸歌想得出神,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
“謝幸歌,我勸你不要到王妃麵前說三道四,彆多管閒事。”銜月聲音又低又重,盛氣淩人。
原來銜月又在以己推人了,當初畢竟是王妃把二人送來清風閣的。
若是洛水閣找清風閣要人,便是主子與主子之間的事。
若是銜月自己跑去央求的,王妃定不會容下這般忤逆自己的奴才。
隻是,銜月想多了,她謝幸歌一心隻在乎錢財,其他的閒事,一概不管。
“不說。”謝幸歌輕笑一聲,眸中露出一絲不屑地看著她。
聽到肯定的回答,銜月皺起的眉頭才微微鬆下,放心地背著包裹離去。
沒了嘰嘰喳喳的銜月,耳房又恢複寧靜。
謝幸歌倒不覺得無聊煩躁,反而有一種莫名的暢快。
她不喜歡與彆人同住,自己一人時,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受拘束。
她坐回床榻,從被褥後麵翻出紫檀匣子,裡麵靜靜躺著這四個月的銀錢。
每看一眼便覺心安一分。
等攢夠錢離了府,一定要去娘親的老家,買個大宅子養老。
想到這裡,謝幸歌又小心翼翼地把匣子塞回去,拿被褥遮得嚴嚴實實。
咚咚咚——房門響起。
這麼晚了,誰會來找她。
“幸歌姑娘,可在屋中?”下一秒,素閒的聲音在門外透進來。
謝幸歌的手不易察覺地顫抖起來,鬢邊開始生出冷汗。
她輕手輕腳地挪到門邊,手扶在門栓上遲疑了片刻,內心暗下幾分勇氣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