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瀾兮則閉上了猩紅的眼睛。
她是尚書府庶出的三小姐。
八歲那年,為了討好父親,她被母親扔到偏遠的莊子裡受罰,在她孤苦的日子裡,路過的他給了她一顆糖,溫暖了她冰冷的心。
後來,回京,她才知道,那是東陽侯府的嫡長子,莊懷瑾。
她喜歡上他,那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情懷,也是她黑暗日子裡的一束光。
從她記事起,她就是爹不疼,娘不愛的野孩子,陸家沒有她的一席之地,就連家丁都可以輕視她,母親隻會利用她來博得父親的歡心,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就隻能是一灘爛泥,生死都無人問津。
可是,她遇到了他,也隻有他,每次見麵,會主動對她笑,主動問候她安好。
最後,陰差陽錯的,他竟成了她的夫。
誰知,新婚當日,他稱自己突發疾病,讓她和一隻公雞拜堂,這件事鬨得滿城皆知,她成了最大的笑話。
隨後的日子,他更是以自己不舉為由,拒絕和她圓房,直到兩年前,他死了。
可她依然對東陽侯府掏心掏肺,她做了一個妻子能做的一切,萬萬沒想到,自己費儘心思卻嗬護了一家子連畜生都不如的東西,自己向往的天堂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煉獄。
“吱呀。”
門再次被推開,有腳步聲隱隱傳來。
原本昏昏沉沉的陸瀾兮微微睜開雙眼,看到了已經站在她麵前,黑色長衫,居高臨下的莊懷瑾,正麵無表情的盯著她,猶如盯著一個玩物。
陸瀾兮的心中升起一陣惡寒,她好像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來索命的惡魔。
“你以為,你死了我就沒辦法折磨你了嗎?忘了告訴你,除了你的血,還有你的心,你的肝,都可以替婉禾續命。”
“等等。”
陸瀾兮聞言一愣,隨後她流下了血淚,苦苦央求道。
“你彆這麼對我,我知道有其他法子可以救陸婉禾,你過來,我告訴你,隻求你彆這麼折磨我,讓我死個痛快。”
莊懷瑾一聽,麵露喜色,隻要和陸婉禾有關的一切,他都不能錯過。
於是,他彎下腰,蹲在陸瀾兮旁邊,陸瀾兮則湊近了他的耳朵,冰冷冷在他耳邊輕輕說道。
“莊懷瑾,下地獄吧。”
“啊……”
毫無防備,她死死咬住了莊懷瑾的耳朵,任憑他如何反抗,她都緊緊不鬆口,鮮血從她的嘴裡流出,從他的耳朵淌下。
滿腔的怒火和滔天的恨意把她緊緊裹挾住,猶如烈火焚燒一般,讓她幾乎發狂。
若不是她被莊懷瑾挑斷了手筋腳筋,手腳無法動彈,她絕對會讓莊懷瑾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