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誰都不想招惹緝獄司。
謝玨搖了搖扇子,“巫山覆雪,多掩白骨。”
看向一旁的魏瑾,譏笑道:
“將親妹獨自扔在巫山,小魏大人的心,可真狠啊。”
眾人一片唏噓。
誰人不知那巫山大雪之日的凶險,一邊是荒嶺,另一邊是懸崖,稍有不慎便要喪命。
魏瑾收回了笑,麵色淡了下去,掌心微握。
“緝獄司,還管這等閒事?”
謝玨輕笑一聲,“緝獄司上督朝堂,下視民生,為君為民,職責所在。”
“小魏大人,這是對緝獄司有意見啊!”
魏瑾一噎,隻得甩袖作罷。
車簾被掀開,魏月昭一瘸一拐的下了馬車,粗布麻衫,寒冬之日,袖口褲腿卻無法禦寒。
再看皮膚瑩白,卻透著病相,怕是常年不得果腹,好好地姑娘家,被搓磨的不成樣子。
“阿昭,你……你回來了!”聲色哽咽,含著濃濃的心疼。
魏月昭心中一緊,死死掐著掌心。
是她的娘親,秦毓。
她多想自己不在意,可看著站在娘親身邊的魏姝時,還是紅了眼底。
她環顧四周,卻沒看到爹爹。
也是,從前他就不想看她一眼,如今她回不回來,也無關輕重。
秦毓本想牽住她的手,可她卻不動聲色的避開,秦毓當即便愣住,頓時眼淚如水流。
這可是她身上掉下來的肉,為了她還留下舊疾,如何不心疼?
“阿昭,你是不是還在怪娘親?”
魏月昭淡聲道:“不敢。”
魏瑾大步走到她麵前,緊繃著臉:“你自己做錯事,阿娘差點為你哭瞎了雙眼,如今回來了,你何故如此冷漠怨恨?”
何故?
魏月昭笑了。
敢情鞭子不打自己身上,不會疼是吧?
“況且那地離獄司不過幾裡,阿姝等著藥救命,孰輕孰重?”
“你自幼任性跋扈,我真是將你寵壞了!”
魏瑾眼底劃過一絲惱怒,心中尚覺她小題大做,無理取鬨。
“阿兄,妹妹都回來了,咱們一家人,就彆計較那麼多了。”輕柔的聲音響起,話畢咳嗽了幾聲。
是魏姝。
弱柳扶風,楚楚動人,一幅病美人的模樣。
魏月昭抬眸看向魏瑾,“阿兄,若當日在巫山的是她,你可舍得將她棄在半路?”
魏瑾皺眉,卻未回答。
可不回答,便是答案。
“妹妹!”
魏姝捂著心口上前,淚眼婆娑。
“我知你厭惡我,可你我二人已是過了族譜的親姐妹!”
又是這副樣子。
隻要一哭,就能將所有的錯壓在她的身上,逼她就範。
魏月昭深吸一口氣,眼神淩厲:“聽聞姐姐心疾犯了,不知可有好些?”
眾人默聲,不知她這是何意。
謝玨卻搖著扇子肩頭聳動著曬笑。
“六年前,爹娘將你帶回魏府,從此你搖身一變成了侯府姑娘,連我這個正經小姐都要稱你一聲姐姐。”
“三年前,你哭喊著心疾發作,使得阿兄將我扔在郊外,差點死於非命。”
“接我當日,你又稱心疾發作,阿兄再次棄我不顧。”
“隻是我想問,治你心疾的藥可好用?以我之血入的藥,可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