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月昭背對著她,嘴角勾起一絲諷刺。
一家人?
她和魏姝可不是一家人!
秦毓放下手中的藥罐,走過來牽起她的手。
“我給你備了一應物什,你且好好養傷,娘過幾日再來看你。”
魏月昭微微點頭,沒什麼表情。
秦毓剛走,青桃便進來,提著一些銀碳。
她一邊往裡加碳,一邊滿臉好奇。
看著桌堆滿的物品,滿臉羨慕,
“夫人對姑娘真好,什麼貴重的都往姑娘屋裡送。”
魏月昭看著,可心下卻無一絲波瀾,這不過是他們廉價的愧疚罷了。
“姑娘彆想太多了,擔心身子要緊。”
“姑娘是魏府嫡女,再如何,大姑娘都越不過您去。”
小丫頭也紅了眼,心疼的看著她。
魏月昭輕歎一口氣,強迫自己不去想太多,隻想先好好養病。
她的身子,確實已經不能再虧空了。
可她一睡便是噩夢襲來。
“姑娘,您怎麼醒了?是不是太冷了,奴婢再去拿床被子……”
“不……”
不是冷。
這裡沒有潮濕的草席,也沒有悶頭澆下的涼水,這一切都美好的快要讓她忘了身上的疼痛。
魏月昭皺著眉按了按肚子,喝下青桃遞過來的熱水,陣陣脹痛才得以消散一點。
牢獄終日暗無天日。
一開始他們都以為她還是千金大小姐,可漸漸的,既無人探望,也無人過問,他們便使勁搓磨她。
他們像對待一條狗,開心時便給一碗稀粥,不開心時便是泔水都沒有。
久而久之,身體各處就留下病根。
“不過姑娘的臉,怎麼這麼紅?”
青桃伸出手覆上魏月昭的額頭,驚呼一聲:“好燙呀!”
“今日在門前那麼久,怕是著涼了!奴婢這就去請府醫!”
魏月昭正想讓青桃彆去,可她倒是跑得快,早就沒影了。
腹間的疼痛還在加劇,她裹緊被子蜷縮起。
沒有大夫沒有藥的日子,她就這麼熬過一個個胃病複發的日夜。
真疼啊。
恍惚間她想起幼時阿娘哄著她喝藥的樣子。
她幼時體弱,時常喝藥,她不喜藥苦,每次喝完藥阿娘會給她吃一顆甜棗。
甜棗是阿娘親手做的。
甜絲絲的。
“姑娘……”
魏月昭看著青桃委屈的模樣,笑了笑,想來是沒請到府醫。
青桃抽抽嗒嗒,眼淚頓時噙滿眼眶。
“奴婢去請了,正巧碰到大姑娘房裡也去請,還將三個醫官全請走了!我想讓他們勻一個給姑娘,可大公子說……說……”
魏月昭心中清楚。
魏瑾無非是覺得她惡毒,裝病博愛。
無非是覺得她故意針對,阻攔魏姝看醫。
“可姑娘是真的病了,大公子明明來看一眼就能確定的事……他太過分了!”
真病假病又如何?
不相信你的人,永遠不會信你。
魏月昭捱著痛稍稍動了動,青桃又加了一床被子,
“奴婢去為姑娘煮碗薑湯,暖暖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