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魏學淞趴著身子在榻上,柳敏隻著一身薄綢碎花寢衣,跪坐在一旁用心的給他捏背。
柳敏捏的力道恰到好處,魏學淞恍惚間想到了家中的妻子秦毓。
這樣細心伺候人的事兒秦毓是不會做的,她是江南秦家的小女兒,自幼千嬌百寵的長大,按理來說該是個驕縱的性子,但偏偏意外的是個小家碧玉知書達理的人兒。
她善良正直,眼眸中似乎總有著一團霧,身上時不時的還會有著一些淡淡的憂愁。
在他們剛認識的時候秦毓其實是不喜歡他的,對著他始終有禮有節隔著距離。
可是他喜歡她,秦毓有才有貌,還有著秦家那樣龐大的家族,若是娶了她,那他的仕途便全是光明。
魏學淞舒服的輕歎一身。
他知道,她喜歡的是才學出眾彬彬有禮的男子,他的二弟魏恒白便是那樣的男子。
江南秦家家財萬貫,秦毓什麼好東西新奇玩意兒沒見過,不管他做了許多但她還是看不上他。
後來她拿著半塊玉佩滿是激動的來找他,問這是不是他的,魏學淞尋到記憶深處想了想,他當時似乎說了是。
自那以後秦毓便像變了個人似的,約著他遊湖,約著他賞景。
後來有一天她說要嫁給他,他高興壞了,終於娶到心心念念的姑娘了。
魏學淞眼眸動了動,在生下昭兒前幾月,那個女人便漸漸的變了。
她有時滿臉氣憤的看著他,有時徹底忽視他,更甚者去莊子上一住就是幾月,她的手中時常拿著那半塊玉佩,她不再親近於他,就連昭兒都是早產出生的。
後來夫妻二人相敬如賓,誰也不冒犯誰。
想到這些往事,魏學淞翻過身來,緊緊的擁住身邊的女人,這個女人才是一心一意的愛他,秦毓她活該!
段硯淮剛從宮中出來,幾日前宮中的段貴妃傳話到段家,他今日便進宮去見了段貴妃。
雖明麵上是見段貴妃,但暗中卻是見了四皇子蕭弈。
段貴妃是他的姑母。
“本宮雖不曾出這宮門,可那些閒言碎語便是如蜜蜂般的鑽進本宮的耳朵。”
“那魏家養女是個上不得台麵的,淮兒,你可不要自毀前程!”
聽了好一會,段硯淮終於明白,姑母這是不滿了。
他何須細想?這定是因他對魏姝另眼相看了些,惹得姑母急了。
而段夫人是個傻的,知他略微照拂了魏姝一點,便以為他心悅魏姝,迫不及待想和魏家說親,意欲用魏姝拿捏他。
真是蠢的可愛。
段硯淮年少成名,不過二十便得了榜眼,加之又是段貴妃的子侄,段府的嫡長子,那素來便是天之驕子般的人物。
又得陛下重視,得了個國子監丞的職務,雖品職不高,但段家大爺是國子監祭酒。
國子監曆來便是皇子們與官員子弟的念書之地,這也讓段家有了培養自己的人才的地兒,段硯淮在此也是如魚得水。
“小段大人這是要去哪呢?”
不遠處幾個年輕官員說說笑笑的朝這邊走來,但看見他便停了說笑。
還是照常打了招呼,但幾人眼裡目光都有些奇怪。
段硯淮剛想開口回答,愕的看見魏瑾站在這些人身後,冷著臉,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
段府與魏府欲結兩姓之好,他和魏瑾也是好友。
雖他不喜從前魏月昭相纏,但對於同在朝為官的魏瑾還是未曾有過爭執。
而魏瑾疼愛魏月昭,不管怎樣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如今日這般冷臉還是第一次。
“小段大人貴人多事,許是忙著去尋花呢!”
魏瑾冷笑一聲,麵色不動,眼底卻散開淡淡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