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明樂深深記得,當時那一刹那的強烈憤怒情緒。被人誤解的委屈,被強行貼上撈女標簽的屈辱感,被否定過去隻論出身的無力感。
所有一切的起因,隻是因為她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隱藏身份的墨氏集團二少爺墨竹渲交往。
而墨竹渲的親大哥墨鬆清,就此定論——她、攀、高、枝!
墨鬆清看完手頭的合同,簽了字合上文件夾,剛抬眸便瞧見石明樂出神地盯著一個方向看。
他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石明樂的視線著落之處,是擺在角落花幾上的一盆鬆柏盆栽。
這盆鬆柏是月山寺住持贈送給他的,連同他手腕上佩戴的這串旃檀佛珠。
不等墨鬆清發問,石明樂率先開口,抓住話語權。
“如果這次我們能成功穿回三年前,我希望墨總你能再答應我一件事。”
“答應你的,已經夠多了。”
上午發生的事,墨鬆清仍耿耿於懷。他難得善心大發一回,得到的回應竟然是免除一百萬。
簡直就是羞辱他。
“不是錢的事。”
“……”除了錢,你還有彆的事嗎?
墨鬆清沉默。
石明樂不想給他拒絕的機會,站起身走到墨鬆清麵前,直勾勾地注視著他的黑眸。
“我希望,你能親耳聽見你弟弟對我說過的話,還我清白,向我道歉!”
“道歉?”墨鬆清冷哼一聲。
他這一生,從沒主動向誰低首道歉。
石明樂一手指向那盆鬆柏盆栽,雖是微型景觀,可鬆柏孤高清傲,昂首不屈。
“對,我希望你向曾經指責我‘攀高枝’這句話,道歉!”
墨鬆清微微挑起眉頭,忽而想起……他似乎的確說過這句話。
可他並不認為這句話,有任何需要道歉的地方。
石明樂的行為,在他看來和其他費儘心機嫁入豪門的女孩一樣,彆無二致。
也就他弟弟墨竹渲從小單純良善,才會被石明樂輕輕鬆鬆騙到手。還死心塌地的,竟敢不知會家裡一聲,就向她求婚。
要不是他發現的早,說不定他弟弟頭腦發昏,被石明樂蠱惑著,帶上身份證件直奔民政局,兩人先斬後奏把結婚證領了。
一想到那天下午弟弟跑到辦公室,神情古怪地問他有關戶口本的事,墨鬆清隻感覺自己的腦仁更疼了。
家裡有個戲精親媽就算了,偏偏親弟弟還是個戀愛腦。
雙重buff枷鎖,頭疼。
墨鬆清閉了閉眼,再睜眼時黑眸深寂無波。
“假如今晚我們真的能回到三年前,我可以答應你,聽一聽我弟弟和你之間的對話。”
聽一聽可以,但墨鬆清並不認為自己會就此對石明樂改觀。畢竟這個女人上午的時候還因為一百萬,侮辱了他的善心。
“行吧,有你這句承諾,我就相信你一次,到時候墨總你可不能反悔不肯道歉。”
石明樂得了允諾,心滿意足地朝辦公室門走去。見墨鬆清沒跟上來,她回頭朝他招招手。
“走啦,墨總,是時候回去我們原本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