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車,許源赫便淡聲吩咐。
老鐘心裡雖然震驚,但老板都發話了,自然不好再說什麼,直接啟動了車子。
一路上誰都沒說話。
許源赫本身就不是個話多的人。
許折枝則單純是困的。
車廂內的暖氣開得很足,一會兒就暖和了過來,再加上時間又有些晚,眼皮在熱氣蒸騰下睜都睜不開。
她揪著羽絨服帽子擋住冰涼的車玻璃,這才把腦袋靠過去閉上了眼。
本想假寐一會兒,但身邊坐著的男人存在感太強,強到讓人無法忽略的程度。
無奈下,許折枝隻好又睜開眼。
月色姣姣,光輝順著窗框傾瀉進來,將許源赫半邊身子映出清冷銀色,骨感的長指輕抵著太陽穴,另一隻則翻閱著一份文件。
這張臉無疑是最好看的。
這一點在許折枝第一次見到許源赫的時候就這麼想。他的眉眼很深,算是標準的桃花眼。隻不過眸底顏色接近淺褐色,所以看人時並不會感覺很深情,反而有種薄涼的感覺。
但她記得,這雙眼睛曾經是離不開眼鏡的才對,是做了手術嗎?
……
“枝枝,今晚爸媽因為工作原因,要出一趟遠門,你自己一個人在家裡乖乖的,餓了就去隔壁鄰居家吃飯。”
周五一放學,許折枝就接到了許明山的電話。
又是這樣。
她站在學校門口,望著來往接送學生的家長,心情說不出的煩悶。
隻要麵臨周六日,等待她的不是去外地進貨就是帶客戶看房。
反正永遠沒有留在家裡陪她的時候。
許折枝深深懷疑,父母在外麵是不是有了彆的孩子,才刻意扔下自己不管。
一路踢著石子回到家,許折枝坐在花店門口的小椅子上,望著天邊逐漸西沉的太陽,餓著肚子等待歸來的少年。
前不久,她家對麵搬來了一個鄰居。
那家人雖然很窮,但奶孫倆相處的很好,幾乎每天都能在門口聽到老人家和藹的笑聲。
她爸看他們家可憐,曾讓她端過去一盆燉好的牛肉過去。
那家人也很懂得禮尚往來,打那起,已經連續給她家送了半年的山楂果。
雖然她家多次表示不用再送了,但架不住少年很堅持。
就在前不久,她爸提出了讓少年為她補習的建議。
說是補習,但其實就是為了能讓許源赫在他家寫作業,順便以支付他補習費的名義讓他能配一副好點的眼鏡罷了。
因為不管什麼天氣,他們總是看到身形清瘦,穿著單薄的他坐在小賣鋪門口,借著頭頂一點微弱的路燈埋頭學習的身影。
或許正因如此,少年視力才下降的很快。
初冬一到,天色黑的很快。
沒過多久,街道就亮起了路燈。
許折枝在外麵不知道等了多久,久到月亮已經高高掛在樹梢,才看到少年清雋的身影。
他背著書包停到她麵前,俊美的臉龐戴著一副金絲框架眼鏡,鏡片下的眸色淡淡:“怎麼在這坐著?”
由於身高的差距,許折枝隻能仰臉看他。
“我餓。”
許源赫愣了幾秒,視線落入黑著燈的花店。
“爸媽不在家?”
“嗯。”
“想吃什麼?”
許折枝歪著頭想了想,“麵?”
……
朦朧間,許折枝聞到一股勾人食欲的淡香,帶著一點香菜的味道,味蕾情不自禁分泌著。
她刷地睜開眼。
環顧一圈後,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躺在了花店的沙發上,身上還蓋著男人深色的大衣。
隨著起身,大衣滑落下來,露出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色毛衣。
許折枝看過之後,身子猛地一僵!
我靠!
什麼情況?
她怎麼睡得這麼死??
連對方把她抱下車,還脫了羽絨服外套都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