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睛眨也不眨,突然抽出一把刀,用儘全身的力氣,狠狠地、毫不猶豫地紮進他的心口。
就在十六歲的這一年,沈輕絡對謝玉衍的愛徹底停止了。
沈輕絡,深深地恨著謝玉衍。她滿心隻想要他死。
謝玉衍最終還是活了下來。因為他清楚,如果他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夠在暗中保護她了。
至於她對他的恨,也好,那強烈的恨有著磅礴的力量,足夠支撐著她在這艱難的世間掙紮著活下去。
他根本無法舍棄她,年少時的那份情誼,是如此的刻骨銘心。
家族的責任,長公主的安危,他都想要守護。
他渴望自己擁有足夠的能力去保護這一切。
從當初根基不穩的青澀少年到如今權傾朝野的宰相大人,這一路走來,每一步都充滿了艱辛。
周圍群狼環伺,頭頂禿鷲盤踞,稍有不慎,一旦失敗,最後一點殘存的希望和力量,也會被敵人毫不留情地吞噬乾淨。
他什麼都想要守護,自然就要麵對更多的困難和挑戰。總是要付出慘痛的代價,總是要有所犧牲。
他不能在眾人麵前公然護著她,也不能讓她發現自己一直在默默地護著她。
“沈輕絡,我愛你。”
謝玉衍心中痛苦呐喊。
謝玉衍前往長公主府邸,一路上,他心情複雜無比。
進入宮殿,沈輕絡正坐在榻上,神色冷漠地看著他。
“宰相大人,來得倒是挺快。”
沈輕絡嘲諷道。
謝玉衍低頭不語,隻是默默注視著她。
沈輕絡冷哼一聲:“怎麼?啞巴了?”
謝玉衍深吸一口氣:“公主找我何事?”
沈輕絡站起身,一步步走近他:“蘇玉衍,你覺得我們之間還能回到過去嗎?”
謝玉衍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公主,我”
沈輕絡打斷他:“彆叫我公主,你我之間,早就沒了那份情誼。”
謝玉衍握緊拳頭:“阿絡,我從未忘記過我們的過去。”
沈輕絡笑了,笑得淒涼:“過去?你還有臉提過去?我如今的一切痛苦,都是拜你所賜。”
這時,商明澤突然走了進來,看到謝玉衍,臉色一沉:“宰相大人,這裡不歡迎你。”
如今駙馬爺完全以沈輕絡公主馬首是瞻,隻要公主殿下願意,商明澤可以容忍謝玉衍在府上養病,若是沈輕絡不願意了,商明澤可以讓那個人死,不錯,是任何人,李昌是如此,謝玉衍也應當如此。
商明澤眼神冰冷嚇人。
謝玉衍看向商明澤:“駙馬爺,這是我和公主的私事。”
商明澤擋在沈輕絡身前:“公主如今是我的妻子,你的心思,最好收起來。”
三人之間的氣氛愈發緊張。
沈輕絡突然說道:“都彆吵了,謝玉衍,你走吧,我不想再見到你。”
謝玉衍身形一顫,緩緩轉身離去。
回到府中,謝玉衍一夜未眠。
而沈輕絡在宮中也陷入了沉思,她想起曾經與謝玉衍的點點滴滴,心中五味雜陳。
與此同時,蘇太後得知謝玉衍去見過長公主,大發雷霆。
“蘇玉衍,你的名字是這個,你是我們蘇家人,你彆忘了自己的身份和使命。”蘇太後怒喝道。
謝玉衍跪地:“太後息怒,臣知道錯了。”
蘇太後冷冷地看著他:“再有下次,休怪哀家無情。”
謝玉衍心中明白,自己在這權力的漩渦中,越發難以脫身。
而沈輕絡也決定不再沉溺於過去的仇恨,她要為自己的未來謀劃。
某個深夜,謝玉衍暗中匿名給商明澤飛鴿傳書,誆騙商明澤說其胞妹病重。
就這樣,長公主府邸沒有了商明澤,自然可以讓謝玉衍趁虛而入。
謝玉衍抱著沈輕絡在花廳貴妃榻雲雨。
事後,沈輕絡拿起一塊月餅吃著,連連吃了六塊。
而謝玉衍也寵愛她足足六次。
“你什麼時候,愛上吃甜食了?”
謝玉衍緊鎖著眉頭,目光中滿是疑惑。他心裡再清楚不過,她已經很多年都對甜食避而遠之,如今這般突然的轉變,實在令人費解。
長公主輕輕地舔了舔指尖上的殘屑,歪著頭,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迷茫,似乎在努力回想什麼,忽然輕輕一笑,那笑容裡仿佛藏著無儘的秘密,“不過是偶然吃幾塊,好像,有點上癮了。”
謝玉衍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偶然吃了一塊?”他的腦海中瞬間閃過無數個念頭,“究竟是誰給的?”想著想著,他不由地伸出手,一把將她拉過去,緊緊地抱在膝上,用指腹溫柔卻又帶著幾分急切地去撫她的唇,聲音低沉而壓抑,“不要隨便吃彆人給的東西。”
沈輕絡卻毫不在意地摟住他的頸項,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笑聲低低地響起,“宰相大人,你這樣子,我以為你在吃醋。”
他的神色瞬間黯了黯,眼中的光芒黯淡下去,像是蒙上了一層陰霾。緊接著,他低下頭,迫不及待地去吻她唇角的糖屑。她連忙伸出手推他,臉上依舊掛著那抹笑,“急什麼,等我喝過藥。”
話音剛落,宮人便端上來一碗烏漆漆的藥,那藥散發著一股刺鼻難聞的味道,瞬間彌漫在整個房間。
他眉頭皺得更緊了,眼中滿是擔憂和不解,問道:“怎麼了,喝什麼藥?”
她盈盈一笑,笑容中帶著幾分嘲諷,“這你都不知道?”
說罷,她毫不猶豫地端起藥碗,仰頭一飲而儘,而後才緩緩地說道:“哦,也對,貴夫人可不需要喝這個,這是避孕的湯藥。”
謝玉衍的心,一下子如同墜入了無底深淵,整個人都呆住了,好半天才艱難地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避孕?”
沈輕絡仿佛沒察覺到他的異樣,又撿起一塊甜食吃起來,吃得有些狼吞虎咽,一邊囫圇吃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解釋道:“唔,我算是天底下最貼心的情人了,怕萬一出了個私生子,宰相大人還要費勁把他掐死。咦,你是不是該獎勵獎勵我,賞我點什麼好呢?”
他的喉嚨像是被棉花嚴嚴實實地堵住了,張了張嘴,卻半句話也說不出來。
如果他們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