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羅西。”他愉快地揭破了那殘忍的真相,用著他們兒時曾經親密的稱呼,“她是為你死的,羅西。”
——隻有你能讓她選擇死亡。
不知道為什麼,多弗朗明哥並沒有將這句更為鋒利的話說出去。
“她是為了實現你的願望。”他帶著微妙的、夾雜了愉快與厭憎的語氣說了下去,“為了掩蓋她沒有殺死你的事實,為了保護你,也為了不讓我對你想要保護的那個孩子出手,才選擇死亡——選擇將賢者之石交給我的。”
聽到這句話的時候,柯拉鬆終於動了。
“為什麼?”
他的聲音嘶啞得就像是從地底裡爬出來的一樣。
“為什麼你能用這種語氣說起茉茉,說起她的死?她不也是你的妹妹嗎!你和她一起度過的這麼多年的時間——難道沒有任何意義嗎,多弗朗明哥!?”
“有啊。”
多弗朗明哥將嘴角的弧度拉得更大了。
“正因如此,我非常感激啊。”他笑著張開了雙臂,“我非常感謝我親愛的妹妹將等同於生命的寶物送給了我,為我的夢想獻上了自己的生命啊,羅西!”
而後,多弗朗明哥的笑容驟然斂去了。
“和你不一樣。”他的聲音尖銳得像冰一樣,“我會好好利用起來的,她所送給我的生命。”
而柯拉鬆也終於下定了決心。
鋼鐵般的堅毅取代了他麵上所有軟弱和遲鈍的神色,他用一種多弗朗明哥所無法理解的眼神注視著他,而後,黑色的武裝色覆蓋上了他的雙臂。
“你錯了。”他的弟弟這樣說,“我馬上就讓你知道,你錯在哪裡,多弗朗明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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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羅西南迪所言,多弗朗明哥錯了,大錯特錯。
戰況原本是一邊倒的局麵。
因為多弗朗明哥不會死亡,不論受了多重的傷,都會很快恢複如初,那具肉體就像是被什麼東西保護著一樣,不管他們將他打倒了多少次,他都會很快站起來,就像從來沒有受過傷那樣。
然而人類是有極限的——除了多弗朗明哥以外的每一個人都有,就算是路飛也有力竭的那一刻。
但是,就當所有人都以為這個怪物不會倒下的時候,他卻陡然嘔出了一口血,搖晃著屈了膝。
在他身後,赫然是一開始就被他重創了要害的柯拉鬆。
“……怎麼、可能?”
多弗朗明哥緩緩回過頭去,問出了那個一開始就應該問出的問題——他曾經以為自己已經得到了答案的問題。
“你為什麼還活著,羅西?”他問。
的確,無論是誰來看,柯拉鬆都不應該還活著。他的胸腹處破了一個巨大的洞,甚至可以看到身後的風景。內臟是早就被打爛了的,正常人受了這種傷,不要說繼續戰鬥——早就應該已經死掉了才對。
然而柯拉鬆卻還是站立著,他咳出一口血來,鬆開了將多弗朗明哥心臟捅穿的劍柄。
“因為……”他說,“你從一開始就弄錯了,多弗朗明哥。”
在柯拉鬆胸腹間的大洞處,血管與肉芽緩緩地活動起來,彼此勾結,慢慢地融合在一起,開始了緩慢卻真切的重生。
在場的人對這一幕並不陌生——先前,他們曾經許多次地在多弗朗明哥身上看見過這一幕。
他們兄弟兩人在複生這一方麵,幾乎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
多弗朗明哥的麵色一分一分沉了下來。
柯拉鬆緩緩地開口了——與多弗朗明哥不同,他的語氣裡不帶有一絲憤怒和驕傲,隻是平靜地、近乎機械地陳述一個事實。
“茉茉給你的並不是賢者之石。”他說,“而是她的心臟。”
那是隻有真正持有賢者之石的人才能明白的差異。
多年來飽浸了賢者之石魔力的心臟,原本就相當於劣化的賢者之石。如果說它與正品唯一的區彆……
“區彆隻在於使用壽命。”
柯拉鬆看著自己的哥哥,目光近乎憐憫。
“如果你珍惜地使用的話,應該能用上一百多年吧。那樣的話,無論你有什麼願望,都可以實現了。”
然而,多弗朗明哥使用它的方式,隻能被稱為“揮霍”。
“原來是這樣啊……”
多弗朗明哥笑了起來,但怒意幾乎要撕破他的肌膚,從臉上掙脫出來。
“那個騙子——那個叛徒,將賢者之石給了你啊。”
直到此刻,多弗朗明哥終於明白了。
並不是為了掩藏自己沒有殺死柯拉鬆的事實,而且為了掩藏自己已·經·將·賢·者·之·石·給·出·去·了的事實——
——所以,才要那麼做啊。
不是為了掩蓋現場,而是為了毀屍滅跡嗎?
那麼,一切都解釋得通了。
為什麼要用那樣一種方式獻上心臟,為什麼要用那樣一種方式徹底消失。
原來如此。
原來如此!
“呋呋呋呋、呋呋呋呋呋呋呋!!!”
在海軍將海樓石的鐐銬扣在多弗朗明哥身上時,天夜叉大笑起來,他猛地抬起頭來,隔著太陽鏡,狠狠地盯住自己的弟弟。
“喂,羅西。”他帶著無儘的惡意開口了,“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茉茉到底在哪嗎?”
看著弟弟的腳步停住了,多弗朗明哥嘴角的笑容驟然拉大了,帶著某種無可名狀的惡毒,他緩緩將那個秘密說了出來。
“努曼提亞·火烈鳥號——在我的海賊船上——還保留著茉伊拉的房間。你打開房間就能看到了,她·就·在·那·裡。”
他的笑容擴大到了無以複加的程度。
“那個房間裡,全·都·是·她。”
柯拉鬆猛地回過頭來。
然而多弗朗明哥沒有給他任何詢問的機會,大笑著任由海軍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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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徒就要接受懲罰。
下一次見到她——見到oira的話——
他一定會讓她知道,什麼叫背叛的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