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青青從病床上醒來的時候,周圍沒有一個人。
這很不尋常,即使鬱刑身受重傷,沈晝也沒有不在的道理。
她迅速起身,掀開被子。
可能是這個時代戰爭頻發的關係,醫療技術強到可怕,如果不仔細看,她會以為自己的小腿安然無恙。
這個時候一個跟程青青差不多大的男青年笑著走進來,手裡端著一碗粥:“程小姐,你醒了?額,你怎麼起來了?快躺下!”
他穿著製式常服,身材修長,長相清秀,放下粥碗就要協助她躺下休息。
程青青看了眼床頭豎著的兩根拐杖,拿在手裡,問道:“他們人呢?”
“你是指大夫還是跟你一起來的沈晝少校?他們在第九實驗室。”
[係統,第九實驗室在哪?]
係統雖然日常不說話,但執行命令從來不打折扣,很快,整個研究所的平麵圖就在程青青眼前展開了。
第九實驗室,全稱第九病毒理化實驗室,專門進行各類突變病毒研究的科室。鬱刑被送到了那裡,證明情況已經非常糟糕了。
她把雙拐往地上一杵,支撐起身體就往外麵走。
青年大驚失色:“你剛醒還不能劇烈運動!”
但是程青青並不聽他的,她的三條腿居然走得很快,她身上纏滿了紗布,能看到部分地方還在往外滲血,青年怕傷著她,不敢硬來,隻能快步跟在後麵。
“程小姐,請等一下。你要去的話我去給你拿輪椅,很快的!”
程青青終於停下了,青年知道她聽進去了,一溜煙的就跑進旁邊的醫生辦公室。
第九實驗室內。
眾人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把狂躁中的男人按在手術台上。
戴著口罩的研究員一臉的嚴峻:“抑製劑完全不起作用。加量試試呢?”
“已經是五倍的劑量了,再加下去會起反作用的!”
“出血量加大了!”
“收縮壓200!”
“病人發生室顫!”
“準備除顫——上肝素——固定好傷患,全體人員離開床旁!”
辦公室主任兼主任醫師的汪如河摘了口罩,可以看到他的額頭上凝滿了汗珠。決策是一個一個得下,情況卻絲毫不見好轉。
他看了眼亂成一團的心電圖,又看著隨著除顫儀劇烈震動的強健身體,和他皮膚表麵上遍布的紫紅色血管網。
這些急救措施隻能保命,他都覺得自己在救一具屍體。
對,就是一具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