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壓著冰冷的地麵,痛苦在全身蔓延,秦川顫抖著,無法發聲。
不止是因為恐懼,更是因為四麵八方傾瀉而來恐怖重壓,讓他連張嘴都成了奢望。
名為露比的魔王踩著他,就像踩住一隻螻蟻一樣。
魔王。
身為無神論者的地球人,秦川對這個名詞的認知僅限於童話故事和動漫作品,本沒有太多具體的概念。
可身體卻不受控的顫栗,腦海裡被強塞進來的語言讓他對這個名詞產生了莫大的畏懼,就好像是根植在文明記憶裡的天敵,一切形容死亡的詞彙都是為了她而準備。
秦川艱難的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越是在危難的時刻,越要控製住自己的情緒,恐懼與逃避對現狀毫無幫助,保持思考才能爭取轉機,這是他在二十四年人生中學會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根據先前對話得知,這個異世界的魔王知曉地球的存在,甚至掌握了一部分中文,是她召喚了自己
既然如此,那她肯定有所圖謀,這應該是一個警告,類似於立威行為。
她剛剛說了‘在完成殺死勇者的任務之前’
莫非自己是魔王召喚來對付穿越者的手段?
原湯化原食是吧。
秦川頓時不再掙紮,放棄與身上的重壓對抗,躺平任踩打算聽聽魔王想說什麼。
果然,那股詭異的重壓在秦川要被壓到意識模糊的前一刻停了下來,露比開口道:
“臣服,或死?”
他頭頂著露比的小腳,悶悶的說:“有的選麼?”
露比微微一笑。
“當然沒有。吾的召喚術式裡包含了契約,既然你穿越到這,那自然是以吾之仆從的身份。”
秦川可不記得自己有簽過什麼契約,但他也不敢多問。
感覺自己就和十六世紀的黑奴一樣,在家裡睡得好好的突然就上了運奴船。
“所以您召喚我,是想對付勇者?”
露比的眼眸染上了一抹深深的厭惡,連踩在秦川頭上的腳都用力了幾分,簡直要把他顱骨踩裂開來似的。
“雖然都為低賤的人類,但不得不承認,你們地球人遠比我們世界的人類要狡猾、陰險、奸詐、無情且沒底線的多。”
“一千四百年來,無論曆代魔王們如何努力,依舊全敗在了勇者的手下就仿佛命中注定,魔王永遠無法戰勝勇者。”
秦川靜靜的聽著,獲取信息分析現狀。
“所以吾明白了一個道理,魔王的努力是有極限的,漫長的曆史讓吾學到,越是想打敗勇者,越是可能因為意料之外的情況而失敗必須要不依賴魔王的力量才行啊。”
“你到底想說什麼?”秦川怎麼感覺這台詞怪熟悉的。
“既然魔王的力量不行,那吾為何不召喚一個屬於魔族的勇者?”露比鬆開了腳,微笑著說:“身為同胞,你一定能理解人類的勇者在想些什麼,也能找出他,戰勝他,殺死他,為吾掃清障礙這就是你要做的事。”
秦川恍然大悟。
“你是想我去殺死同為穿越者的勇者?”
“沒錯。做得到麼?”
秦川並不回答,而是反問道:
“我幫你殺人,能得到什麼?”
露比冷笑著說:“這是命令,不是交易。”
秦川心底突然有一種服從感油然而生。
沒來由的,就想順從她的命令去做,潛意識令他不想反抗。
秦川暗自一驚,難道這就是她所說的“契約”?
好在這股服從感並不強烈,或許對意誌不那麼堅定的人會更有效,但對秦川的影響並不大。
在他看來就和老板布置的工作任務一樣,聽從是給工資麵子,不聽大不了你把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