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繼續收拾衣櫃,忍不住翹起了唇角。
賀咫坐在炕沿,幽幽道:“說出來不怕你笑話,以前二嬸欺負大姐,我都挺生氣的。好幾次想替大姐出頭,都被她攔下了。”
賀環心裡有負擔。
寡居在娘家,生怕彆人看不起,就想著靠多乾活,來抵消這些擔心。
可她越是這樣,馬佩芳越是看輕她,不光使喚她多乾活,還常在言語上貶損。
死了丈夫,無兒無女,也沒有婆家人可以依靠。
就算如此,就該低人一等嗎?
賀咫始終認為,就算大姐以後一輩子留在賀家,他也能養得起,用不著彆人說三道四。
爹娘去世得突然,賀咫好長時間走不出來。那會兒大姐剛剛新婚,為了照顧弟弟妹妹,常回來看他們。
賀咫依稀從大姐身上,能看到母親的影子。
這也是他身在邊疆,孤寂苦悶時,最大的惦念。
這些話,他從沒在旁人麵前提起過,今日不知怎地,就想跟薑杏嘮一嘮。
大概心裡也存了一些擔心,怕她和大姐有隔閡,以後相處不來。
薑杏這人簡單,誰對她好,她便百倍報答;誰要對她不好,她也絕不會一味忍讓。
姚婷玉以前常開玩笑,說女兒心裡簡單的隻有黑白兩色。還擔心她性子太過直接,以後嫁人之後受磋磨。
賀咫的擔心,顯然是多餘的。
薑杏能理解他的心情,乖巧地依偎在他身邊,提議道:“以後我們對大姐好一些,如果她有了心上人,我們風風光光把她嫁出去;如果她看不上臭男人,我們就把她留在家裡,永遠做一家人。”
賀咫心念一動,卻沒表現出來,假裝若無其事捏著她的手,慢悠悠問她:“我是臭男人嗎?”
薑杏抿唇,不理他。
指尖在她掌心一下一下地撓著,大有她若不回答,他便不罷休的意思。
薑杏敷衍道:“你是香男人,行了吧。”
賀咫偏頭看她,“你聞了嗎?”
薑杏:“……”
無語翻了個白眼,心道,香男人也隻是哄他高興撒的謊,她本來想說狗男人的。
實話斷然不能說的,說了他肯定會發瘋,到夜裡吃虧的還是自己。
她笑了笑,湊上去假裝聞了聞。
不等她開口,賀咫幽幽道:“你說的是香男人,還是想男人?”
這人太壞了,一步步把她往溝裡帶。
薑杏臉一沉,推他一把,起身繼續收拾屋子。
賀咫大馬金刀坐在炕沿,理直氣壯地問:“你既然冤枉了我,就沒有點補償?”
“什麼補償?”
薑杏懵懂看他,愣了會兒,才懂他的意思。
白生生的小臉,騰一下紅到了耳朵尖。
食髓知味這種事兒,再矜持的男人都逃不過。
可像他這樣,表麵清冷,卻暗戳戳調情的人,也實在讓薑杏受不了。
她瞪著一雙杏核眼警告:“上午剛剛……你就不能……克製一下?”
賀咫一臉賴皮,聳了聳肩,“新婚燕爾,天經地義,克製不了一點。”
他又過來鬨人,薑杏真是求助無門。
她正無奈之際,院裡響起賀嫻稚嫩的聲音。
“大哥在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