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杏把人扶起來,“都是一家人,弟妹何必這麼見外。”
韓儀喬順勢握住了薑杏的手,“大嫂昨天剛剛過門,我本來想去東跨院看你的,可是又怕打攪你跟大哥,所以沒去成。大嫂不會怪我吧?”
清冷的美人對薑杏十分熱情,這讓薑杏很是意外。
“弟妹說的哪裡話,你我年齡相仿,又都是剛嫁進賀家不久,以後正好作伴。你有空隻管去找我,什麼時候都方便。”
韓儀喬抬頭看了賀咫一眼,匆忙避開,小聲道:“那咱們就說好了,希望大嫂以後彆嫌棄我才好。”
兩個人客客氣氣聊天,賀咫的臉色沉了下去。
他有心開門先走,想了想忍住了,卻避嫌似的往後退了幾步,跟兩人隔開半丈遠的距離。
韓儀喬很快便察覺到了,隻是拉著薑杏的手,沒再說什麼。
薑杏試探著問道:“回房之後,二弟沒有為難你吧?”
午飯後,韓儀喬匆匆離開,賀淩緊隨其後。
薑杏都看到了。
她很難想象,像賀淩那樣的壯漢,一旦發起瘋來,韓儀喬這樣瘦弱的女子,會不會像狂風中的花枝,直接被折斷。
韓儀喬低頭沒回答。
薑杏眼尖,看到她額頭上被劉海遮住的那一片駭人的紅腫。
“他敢打你?”
薑杏小心翼翼撩開韓儀喬的劉海,確認之後驚得目瞪口呆。
韓儀喬慌忙退後一步,撥了撥頭發,試圖繼續遮蓋。
欲蓋彌彰,等於默認。
薑杏氣得回頭看了賀咫一眼,分明在怪他管教弟弟不嚴。
賀咫:“祖母屋裡有上好的金瘡藥,跌打損傷都能治,你回頭找她老人家取一些用。”
韓儀喬垂著頭,聲音發悶,“一點小傷,不要緊的。”
她越是逆來順受,薑杏越是氣憤。
一時之間誰也不說話,尷尬的隻剩頭頂大雁的叫聲。
韓儀喬笑了笑,反過來安慰薑杏:“大嫂跟大哥新婚,本該和和美美的,千萬彆為了我的事兒傷了和氣。”
薑杏提議:“他敢出手傷你,有第一次便有第二次,以後便會有無數次,堅決不能忍。我帶你去找祖母,她老人家最是公允,應該不會偏袒自家子孫,肯定會為你出頭。”
韓儀喬歎了口氣,搖頭苦笑,“算了,祖母年紀大了,被氣出好歹,反倒是我的罪過了。我同賀淩,大約夫妻也快做到頭了。”
“你要和離?”
薑杏驚訝地捂著嘴,說完忙左右看看,生怕剛才的話被人偷聽了去。
和離這種事兒,說起來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很難。
需要驚動很多人,裡長,兩家的族長,還有村裡有名望的長者,都要做見證。
韓儀喬低頭不語,默了好一會兒,突然抬頭說道:“具體我還沒想好,等過些日子再說吧。不瞞大嫂,我同賀淩成親,之間存著陰謀。”
她眼裡蓄了淚,驚得薑杏心頭一顫。
“大姐快點走,彆讓大哥大嫂等急了。”
遠處,賀嫻扯著賀環,姐妹倆匆匆地趕來了。
韓儀喬慌忙擦了擦眼淚,道:“我在這個家裡,能說得上話的,也隻餘大嫂一個人了。等閒下來,我們再細聊。”
說完,不顧薑杏的震驚和挽留,轉頭跑走了。
薑杏一頭霧水,滿心好奇,扭頭看賀咫,不知何時,他已經率先開門出了後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