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是賽季中,幾人賬號的段位都很高了,想著教人玩兒,便沒開排位,開了普通匹配的房間。
剛進房間,孫星河便道:“先彆開,也帶帶我女朋友一起唄,已經在上號了,她也是個萌新,正好一起教教。”
“ok,”肖熊說,“你晚上什麼時候回來?早的話給我帶份飯唄。”
孫星河顯然還在外邊和女朋友待在一起,“吃了飯就散步回來,大概六七點,她晚上還有點事,你想吃什麼晚點發給我。”
肖熊:“好。”
等待期間,程墨斐先向沈隅簡單介紹了這款遊戲的地圖、分路、打法等。
很快,與孫星河情侶頭像的賬號進入了房間,沒有開麥,但能在孫星河那邊聽見一點那姑娘的聲音。
“齊了,開吧。”孫星河說。
匹配完畢,進入選英雄階段。
孫星河選了打野,孫星河女朋友選了法師,路人選了對抗路,隻剩下了射手位和輔助位。
肖熊沒直接選,而是問:“小沈想玩射手還是輔助?我都可以,我補位就行。”
沈隅:“輔助吧。”
“有什麼想玩的英雄嗎?”程墨斐問。
沈隅下意識便道:“瑤……”
話音還沒落下便趕緊轉了個彎:“要個能給人回血的輔助吧。”
心臟悄悄快速跳動起來。
幸好他點開了輔助列表,一眼掃過去沒有看見熟悉的粉色英雄圖標,匆匆想起今年是18年,瑤這個能騎在隊友頭上的英雄這會兒還沒有上線。
好在程墨斐沒有發覺任何不對,說:“那就選蔡文姬。這個綠顏色的,是奶媽,可以給人回血。”
“好。”沈隅趕忙選中。
教學局,自然少不了教學。
隊裡有兩個萌新,孫星河的女朋友自然隻歸孫星河教。
也因此,幾人時不時聽見麥裡響起某個兄弟膩膩歪歪的聲音:
“寶寶你彆蹲在這個草裡,你沒閃現,待會兒對麵打野來了突臉跑不掉的。”
“寶小心,有人過來了。”
“可以先用技能探一下草,草裡沒人再走,對,就是這樣。”
“拿人頭了,寶寶真厲害。”
……
肖熊在那頭笑得嘴巴都要裂到耳根子後麵了。
等孫星河今晚回來,他肯定要喊孫星河一個晚上“寶寶”來犯賤。
沈隅和程墨斐臉上也掛著笑。
看彆人談戀愛可真有意思。
忽然,沈隅聽見耳邊一道聲音響起:“那個草裡有人,寶寶快走。”
沈隅手一抖,直接在原地轉了四分之一個圈,被草裡潛伏著的三個人一套連招直接殺死。
沈隅:“……”
沈隅呆呆注視了幾秒屏幕中自己的屍體,終於反應過來什麼,瞪向將下巴搭在自己肩上一臉壞笑的某人。
偷偷加速的心跳卻明目張膽地宣誓著什麼。
方才那聲寶寶,是程墨斐對自己說的。
“操,騷還是咱斐哥騷。”肖熊在麥裡快要笑抽過去,一個不察,也被對麵那三個人越塔殺掉了。
肖熊:“……”
孫星河也聽見了程墨斐學自己說話喊人寶寶,看了坐在自己對麵的女朋友一眼,發現對方也在強忍著笑,沒有覺得害羞難為情之類,便沒說什麼。
關係越好的人之間越喜歡犯賤,他也早就和女朋友介紹過他的幾個室友了,有機會的話還打算一起吃頓飯呢。
提前熟絡熟絡也挺好。
沒人管,程墨斐便愈發囂張起來。
沈隅不小心用平a搶了肖熊一個人頭,程墨斐說:“寶寶拿人頭了,真厲害。”
沈隅用二技能探草探到了人,帶著肖熊順利繞開對麵的埋伏,程墨斐說:“寶寶意識真棒。”
沈隅開大,奶回了隻剩下絲血的隊友,程墨斐說:“寶就是國服奶媽。”
……
沈隅一忍再忍,忍無可忍,趁著操控的英雄死亡,直接將手機丟進程墨斐的懷裡,匆匆起身,“不玩了,我去上廁所。”
程墨斐樂嗬嗬地拿起手機,再抬眼時沈隅已經大步走進了房間的浴室裡麵,“砰”地關上了門,並加了道鎖。
他自然看見了沈隅因為羞赧燒紅起來的耳朵。
容易害羞的南方人可真好玩兒。
浴室內,沈隅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看見了鏡子裡自己燒紅的耳朵,當即抬起沾著涼水的手給耳朵也降了降溫。
睫毛因為緊張快速顫動著。
他知道程墨斐隻是單純在犯賤玩兒。
不知道自己的反應會不會太大,會不會引起什麼懷疑。
但他就是有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
可能源於某種從小便缺失的父愛母愛,他格外喜歡“寶寶”這個親昵的稱呼,也很喜歡程墨斐這樣稱呼自己。
也因此,在程墨斐一聲一聲寶寶的稱呼下,他的心臟都快要從胸腔裡麵跳出來了。
再這樣下去難保不會出事,他隻能暫時逃來這裡。
但也不能逃太久,太不正常。
沈隅快速調整呼吸,撥了撥長長些的頭發,遮住一點還未褪溫的耳朵,打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國慶?國慶我可能都不太方便聚餐,我媽和我爸早就商量好了帶我一起去國外,我媽想看一個音樂劇,順帶著在那邊旅遊七天,順利的話7號晚上回來,不順利的話可能8號得請個假。”
沈隅推門出來的時候聽見的便是程墨斐對麥那頭室友說的這段話。
先前的那點心跳燥熱瞬間平複下來,沈隅將唇抿得很緊,朝程墨斐身邊走去。
程墨斐也聽見了這邊的動靜,轉過頭來,賠笑著說:“我不犯賤了,給你玩兒,我繼續教你。”
沈隅卻搖了搖頭,坐在他的身邊,興致缺缺道:“你玩吧,我看你們玩。”
見沈隅聲音淡淡的,確實是不想玩了,程墨斐便也沒有強求,正巧重新開了一把匹配,程墨斐隨手選了對抗路。
沈隅盯著程墨斐手裡的屏幕微微出神,腦中回憶著方才的那段話。
今天不是第一次聽見國慶的字眼了。
但剛聽見程墨斐說要去國外玩,他才匆匆想起來一件事。
上輩子的程墨斐右邊胳膊上有一道十多厘米的疤,是在大學期間一次國慶去國外旅遊的時候不小心被車撞到留下的。
那會兒他隻顧著心疼了,沒留意是在大幾的國慶旅遊留下的,但程墨斐提起過是在看完音樂劇回去的路上,十有八九便是這次。
那道疤過去了那麼多年還餘著特彆明顯的縫針痕跡,可想而知被撞的時候有多疼。
沈隅就近看了一眼程墨斐如今的右臂。
肌肉結實,皮膚光滑,沒有任何疤痕。
他必須得阻止這次意外的發生才行。
就在沈隅想得入神的時候,手機裡接連響起“doublekill”“adrakill”“entakill”“ace”的播報。
操控手機的人忽然轉頭,聲音裡帶著一點不加掩飾的小驕傲:“厲不厲害?怎麼都不誇我?”
沈隅這才匆匆反應過來程墨斐拿了五殺,團滅了對麵。
沈隅輕笑一聲,想起方才被犯賤的種種,回擊道:“寶寶真厲害。”
沈隅的唇很薄,微翹著,近在咫尺,一張一合。
程墨斐笑著轉回頭,美滋滋地推掉對麵水晶,拿下勝利。
挺記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