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經營的私鹽規模大,貨量足,遠銷南方數個州縣。
小規模搞私鹽,還能偷偷的搞。
但大規模搞私鹽,不和官府搞好關係是不可能的。
一直以來,王大官人都是大宋鹽務使養的狗,但是大宋不頂用啊,被金國人三兩下打跑,這即墨縣的天眼看就要變了。
王大官人可不想失了靠山,便打定了主意從大宋的狗變成金國的狗,反正做狗都習慣了,脊背早就挺不直,變不回直立行走的兩腳獸。
在金國人的默許下,王大官人趁著天下大亂,無人管事,趁機占領了觀海鹽場,正大光明的做起了收鹽稅的活兒,簡直就是新時代的鹽務使。
“老爺,大事不好了!”
一個家丁跑進屋來,對著王大官人急吼吼地道:“那姓宮的又來了,打了俺們的鹽場,您派去鎮守鹽場的王管事被殺了,留守在那裡的兄弟也死了不少,剩下五六十人剛剛逃了回來,正在前院裡哭嚎。”
王大官人聞言微微一愣:“姓宮的?他不是被金人殺了?還有他兒子宮大郎,也一並死在了即墨縣城裡。”
家丁飛快地道:“這次來的是宮儀的二女兒。”
“哈?”王大官人啞然失笑:“俺且出去看看。”
他來到前院,就見到院子裡橫七豎八,或坐或躺著一大群潑皮無賴,個個身上帶傷,臉上涕淚橫流,一看就知道打了敗仗。
王大官人滿臉嫌棄地踢了身邊的潑皮一腳:“究竟發生何事,講來聽聽?”
一群潑皮趕緊忙不迭地講起來。
他們也講不清宮二娘子從何方殺來的,隻知道她突然就帶著士兵出現在了鹽場之外,更說不清宮二娘子的手段,一個個渾渾噩噩就打了敗仗,連怎麼輸的都搞不清楚。
王大官人皺著眉頭聽完戰鬥經過,身邊的親信家丁湊近前來,低聲道:“老爺,這夥鳥人打了敗仗,便故意吹噓宮賊武勇。也就百來個拿著門板、鍋蓋、草叉、掃帚的烏合之眾,又哪來這般厲害。”
王大官人也是這樣想的,隻聽對方的兵器就知道厲害不到哪裡去,這夥鳥人卻一個吹得比一個凶,反正隻要把敵人吹得越凶,打敗仗的責任就越小是吧?
“哼!”王大官人開口了:“當初宮儀活著的時候,帶了幾千人來打俺王家莊堡,被俺輕輕鬆鬆給打退了兩回,現在宮二娘子手底下就百來號人,用的兵器更是不堪,不及宮儀一成的實力,又有什麼好怕的?來人啊,召集所有家丁護院,還有走鏢護鹽的兄弟,俺們去把觀海鹽場拿回來。”
一聲令下,王家莊堡活動了起來。
五十餘名家丁護院,加上四十幾名走私鹽的亡命之徒,很快就集結完畢。
家丁護院也就罷了,也就比潑皮無賴強一點點。
四十幾個私鹽販子才是王大官人真正的依仗,這夥人都是亡命之徒,凶悍狠辣。
可彆覺得四十幾個人很少,幾年前著名的反賊宋江,真正的核心戰鬥力也就三十六個人。糜爛數百裡,打得朝廷焦頭爛額,直到猛人張叔夜出手,才將宋江收拾下來。
《大宋宣和遺事》裡麵記錄著這三十六個人的名字,後來都被施耐庵寫進《水滸傳》裡麵。
三十六個亡命之徒就有這麼拉風,而現在王大官人手裡有四十幾個。
當初宮儀的幾千大軍也就是被這四十幾個人給打垮了兩次。
“走起,咱們這就去收拾了宮賊,把那宮二娘子抓回來,好生耍樂一番。”
“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