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澄吩咐吏役,道:“先想辦法把死者搬回去。”
死者臀部以下,都被凍黏在了冰麵上,要想把人弄出來,要麼鑿冰,要麼放火解凍。
好在人多,鑿冰的鑿冰,燒火的燒火,合力折騰了小半個時辰,終於把屍體從冰麵上完整地抬了起來!
穆青澄和田仵作對拋屍地四周進行了痕跡勘探,除了滲入冰麵的些許血跡外,倆人在河畔的雜草叢裡,發現了有人行走過的痕跡!
但是,傾倒的草葉,隻能看出被人踩踏過,卻看不出腳印!
田仵作忽然蹲在幾根秸稈前,叫道:“穆師爺,你瞧瞧,這是什麼?”
穆青澄快步過去,隻見秸稈的頂端,掛著幾根麻線!
田仵作按捺不住激動,繼續向前,銳利的眼睛,一點一點的移動,很快又有了新發現,“穆師爺,這裡有血跡!”
穆青澄一震,連忙湊近了查看,果然,草葉上染了幾絲血痕!
她取來存放證物的專用白瓷罐子,拿著鑷子,將麻線一根根的全部收進罐子裡。
倆人沿著這條路追蹤,又發現了不少麻線和血跡,但是,追到涑河橋下時,所有痕跡突然全部消失了!
穆青澄在四周逡巡了幾圈,而後足下一縱,飛上了涑河橋。
一番勘察下來,穆青澄心裡大概有了譜。
田仵作等在橋下,穆青澄一回來,他便著急詢問道:“怎樣,有情況嗎?是不是從橋上跑掉的?”
穆青澄點頭又搖頭,“是,也不是。”
“啊?怎麼說?”田仵作愕然。
穆青澄解釋道:“凶手應該是從橋上進出的,但用得是輕功,他隻是從橋欄上借了力。”
“你的意思是,凶手扛著屍體,自彆處用輕功飛過來,跳下橋之後,改成步行,到達拋屍地,然後原路返回?”
“根據痕跡推測是這樣,而且屍體應該是裝在麻袋裡的。”
聽到這裡,田仵作滿腦子都是疑問:“凶手飛到橋上後,是力竭了,才改為步行的嗎?”
“我覺得,凶手是故意的。”穆青澄微微蹙眉,分析道:“作為習武之人,即便力竭,稍作休息,便可以繼續使用輕功,畢竟隻剩下這麼一小段路程了,實在犯不著冒著步行的風險,留下如此多的犯案痕跡。”
田仵作聽得直點頭,“對對對,有道理!”
穆青澄輕歎一氣,“所以,問題來了,凶手這麼做的理由是什麼?挑釁官府,還是有意引導官府發現線索?”
田仵作給不出答案。
穆青澄回頭,望向涑河橋對麵廣闊的天地,道:“過了橋,四通八達,想要找尋凶手,無異於大海撈針。我想,我們隻能從死者身上下手,鎖定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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