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書固然知道清北學子遠非常人可以稱量,但也沒想到竟然這麼能卷。
時書嘴裡嚼著那口饅頭,見謝無熾放下了書,往褻衣外再套了一件僧袍,說:“我先出門了,你請自便。”
時書:“你去哪兒?”
“相南寺東牛李門外,馬家武行,禁軍殿軍司被貶的槍棒教頭開店授課,在這兒沒法健身,我每天清晨都去武行,和武行的弟子一起晨練。”
“健身?你還有身材管理?”
“一部分原因,”謝無熾心平氣和,“文明其精神,野蠻其體魄。強健的身軀必不可少。你明天手腳會酸痛,過幾天好了,可以跟我一起去。”
時書:“兄弟,我考慮考慮。”
謝無熾一點頭:“我先出門了,醒得夠早就來藏經閣找我。醒不來就躺著,中午我會回來,給你帶飯。”
“謝謝……謝無恥,你人真沒話說。”
“不用。穿越古代,我們是唯一的朋友,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謝無熾收斂視線,淡淡一笑,“你待在這裡,對我們都好。”
謝無熾走到門外,來福竟然也不叫,原來他剛剛也給狗喂了塊饅頭,收買了狗心。
“好麵麵俱到一男的……”時書想,“像班裡的學霸,什麼都安排得井井有條,超強執行力。”
隻能說,真遇到好人了。
蒼天有眼,我就說,我沒乾過壞事,怎會又是種田又是遇到男同,如此倒黴!
時書一倒頭,從未有過的安心,沉在床鋪中陷入了黑甜。
這一覺,還真就睡到大中午,日光透過窗扉落在眼睛裡,時書陡然睜開眼,剛想翻身爬起來,慘叫一聲後放緩了動作。
“啊!!!!”
“痛痛痛!痛痛痛!痛死我了!”
“馬拉鬆真不是人跑的,好痛好痛……”
時書挪著胳膊腿,艱難地下到地麵,聽到了門外熱鬨叫喚的聲音。他推開了門。
“我天……”
綿密輕盈的雪白陽光一下照他臉上,眼底映出大景京城東都的繁華市井景象。佛塔比夜裡看到的更古樸生動,菩提樹的濃蔭遮住白牆灰瓦,僧人往來,檀越並行。
不遠處的相南寺市,商鋪攤販,沿街叫賣,燒雞燒鵝鹵味食鋪,金線綢緞五彩布帛,糕點玩具胭脂,賣金銀銅鐵,刀槍劍戟,還有沿街圍成圈,正在吐火走繩吞刀的江湖賣藝人士。
“……這就是城裡?一個封建王朝的京城?夢華錄啊……”
農村人進城了,早知道城裡這麼好早來了。
時書想逛逛,想起昨夜狂奔後這一身,忙抓住一個沙彌:“請問在哪裡洗澡?”
“沿這條路走到頭,禪堂後有澡浴池。”
時書連連道謝,便往說的地方過去。
到前台領個手牌,接半桶熱水,進到木隔門的裡間。
熱氣氤氳的大澡堂子,許多人參禪拜佛前要焚香沐浴,洗去一身汙穢,故有些寺廟有專門的熱水和澡堂供應。
時書鑽到最角落,脫掉了衣服。
把僧袍從身上剝下來,然後以一種扭曲的姿勢,輕輕鞠起一捧水打濕了身上,腰腹疼得他想笑……
腿疼也不說了,腰疼,下腹疼,手臂都疼……
時書一邊擦拭身體,一邊幽魂似的,抒發感歎:“好疼啊……受不了了……怎麼會這麼疼……好疼……嘶……啊……疼死我了……”
他嘀嘀咕咕,旁邊洗澡的和尚看了他一眼。
看什麼?
越疼,昨夜周家莊的事越讓時書氣憤:“恨死這些搞男人的傻吊,都怪那個畜生……”
和尚又看了他一眼。
時書擦背,手臂揮舞得太快,刹那他被一陣痛楚擊中——“草!”
背後,腳步聲調轉方向,朝他走來,響起一道沉靜輕緩的嗓音:“時書。”
時書猛轉過頭,煙霧繚繞之中,謝無熾不知幾時來的,他換了一身雪白素淨的僧衣,青絲長發高挽,左手戴著菩提子串聯的佛珠,一隻手還拿著一盤珠串,眉壓眼,神色平靜,眼神自帶目空一切。
“謝無恥?你忙完了?”
時書拿毛巾遮住腿間,疼得沒處說理:“稍等,我現在洗澡,晚點和你說話。”
不過謝無熾並不走。
時書暗示:“我現在很忙,你應該能看出來吧?”
“能,”謝無熾垂眼,目光掃過他的肩身,移開,“不過你應該不知道熱水收錢,十文一桶,我怕你被扣在這裡,來給你繳費了。”
時書:“你怎麼知道我在洗澡?”
“衣裳少了一件。”
時書縱然已無懼和一群男人共浴,但被謝無熾莫名其妙帶s的目光盯著,也不自在:“錢哥你先幫我墊著,以後我還你。不過,哥,頂著你那看狗的眼神,能先背過去嗎?”
謝無熾:“背麵也有人洗澡。”
時書:“所以你就看我?”
謝無熾:“tыkaвeeeгo”
時書:“?什麼語?”
“ilongfor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