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可知百姓窮苦，並沒有多餘的錢去買糧食，哪怕是豐年，百姓都吃著粗糧，因為沒有錢。”
“像我，便是因為家中沒有錢，迫不得已賣給牙行，隻有這樣家裡弟弟妹妹，父母才有機會吃飽飯。”
沈賦語耐心教導著，語氣循循善誘。
不像是夫子，反倒更像是朋友與沈夢凝辯論。
沈夢凝也很認真，甚至反應都比平時快了一些。
和沈大小姐聊天過程中，沈賦語也微不可察鬆了一口氣，好在大小姐並不是花架子，隻是缺少生活經驗。
驟然，一道咋咋呼呼女聲在院子中響起。
“姐姐，你學這些有什麼用？又不能打架，不能保護任何人，姐姐，你乾脆來跟我一起學武，這樣的話，誰欺負母親，我們就可以打回去。”
沈賦語循聲望去。
一眼便看到站在室內亭亭玉立少女，穿著一襲紅色勁裝，袖子乾脆利落，稚嫩小臉滿是堅定與唾棄，手中拿著紅色鞭子，眉眼間滿是對沈大小姐讀書行為不滿。
沈賦語：“……”
她抬手捂臉，總算是知道沈夫人為什麼選擇買一個書童。
是因為大小姐和二小姐都不是省油的燈。
倘若買兩個書童，很難保證兩個書童往一塊使勁。
倒不如買一個書童，多給一些好處。
“二小姐？”沈賦語試探性開口。
沈二小姐揚高了下巴，上下打量著沈賦語乾癟身板，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你就是母親新買的書童？瞧你這小身板帶回家有什麼用，又不能保護姐姐。”
沈二小姐本性不壞。
短短幾句話，沈賦語就大概摸清沈二小姐性格。
頂多有一點叛逆和中二。
沈賦語微不可查鬆了一口氣，麵帶微笑，“二小姐，話不能這樣說，讀書是為了明理。”
“倘若一味習武，遇事直接動手，與莽夫有什麼區彆？”
“難道二小姐會喜歡莽夫嗎？”
沈夢舞將鞭子彆在腰間，雙手環胸打量著沈賦語。
“莽夫又如何？起碼不會看著在乎的人被欺負，隻要動手還擊就不算吃虧。”
“隻知動嘴，說什麼以理服人。”
“那都是放屁，我才不在乎呢，我隻想打回去，欺負回去。”
沈夢舞將下巴抬高高的，身板挺的筆直，一副驕傲自豪模樣。
沈賦語笑了，“那王朝律法算什麼？”
“沈二小姐身份尊貴，打壞了平民沒什麼，遇到身份和你一樣尊貴，或者說比你更尊貴的人，沈二小姐也選擇動手打回去嗎？”
“你！”沈夢舞無語凝噎。
想到母親平日教誨，又想到公主嘲笑姐姐，她又不能直接動手。
沈夢舞臉頰鼓鼓的，撅著嘴巴，十分生氣。
“讀書，便是為了用更高級的辦法去製裁他們。”
沈賦語連忽悠帶哄騙。
沈夢舞終於安靜了下來。
她氣鼓鼓不說話。
沈賦語還沒來得及高興。
倏然，沈夢舞眼前一亮，拍了一下手，激動興奮道：“本小姐承認，你說的有幾分道理，可惜，並不代表沒有其他辦法。”
“本小姐雖然不能光明正大動手打公主。”
“但是！”
“本小姐可以趁著晚上夜深人靜時，偷偷給公主套麻袋呀，到時候就沒人知道是我動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