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師長家,勤務員端來從食堂打的飯菜,在餐桌上擺好後便離開了。
師長夫人在醫院上班,今晚要值夜班,所以今天的晚飯就李師長一個人吃。
剛吃完放下碗筷,就聽到敲門聲。
“老餘,翠蘭同誌,你們怎麼來了,快進來。”
餘政委進門掃了眼客廳,見餐桌上的碗筷,不好意思道:“師長,打擾您吃飯了。”
李師長道:“沒有,我剛吃完。”
王翠蘭看了一圈道:“黃醫生咋沒在家,又去值夜班啦。”她口中的黃醫生自然就是李師長夫人。
李師長點點頭,伸手讓兩人坐,問道:“翠蘭同誌,你過來是有什麼事麼?”
他抬手給兩人倒茶,王翠蘭立馬接過茶壺,倒了三杯。
“師長,你咋知道是我有事來找你?”
李師長點了點餘政委笑道:“老餘有公事向來是上班時間和我說,你們兩口子這個時候來我這,要麼是翠蘭同誌有事,要麼是你家的私事,這不管是哪個,不都你翠蘭同誌做主的事麼。”
王翠蘭也笑了,“還是師長算的準,我今來是和您彙報家屬們票證發放的事。”
李師長端著茶杯的手微頓,開口道:“我好像最近也聽到了有人在議論這事,是出什麼問題了麼?”
王翠蘭一拍大腿語氣有些氣憤道:“哎,您不知道,從上個月開始就有些家屬反映票證發錯了,到了這個月,直接有一半人還沒發。”
李師長皺眉道:“這是怎麼回事?家屬院不是也有財務科麼,我記得剛從學校調了個數學老師過去吧,怎麼還會出現這種事!”
王翠蘭道:“我今天剛找過這個會計小周,結果您猜怎麼著,她辭職回家了?”
李師長問道:“她才去乾多久,說辭職就辭職?難道就是因為這才導致家屬們票證發不出來?”
王翠蘭解釋道:“我也奇怪呢,上午我去打聽了一下,說是前兩天有家屬在財務科鬨開了,她說她家的糧票少發半年了,非要財務給她補上。這小周就說自己這賬本上沒記錄,她補不了,兩人就吵了起來。”
“那個鬨事的家屬呢,是個潑辣的性子,說話也沒個顧及,臟的臭的張口就來。這周會計是年輕小媳婦,又是文化人,哪受的了這個,氣的當場就辭職回家了。”
李師長聽著王翠蘭的解釋,手指放在扶手上輕點,開口道:“那個鬨事的家屬說少發了半年的糧票,這麼長時間都沒發現麼?”
餘政委把桌上的茶杯遞到她手邊,聽到師長的提問,解釋道:“我中午聽了這事也覺得奇怪,而且,那時候家屬院後勤處財務科的科長是前任師長夫人,這事處理不及時恐怕影響不好。我下午找人私下悄悄調查了一番,也問過那個鬨事的家屬,她丈夫是二營的秦營長,也一並問過了。”
李師長:“怎麼說?”
餘政委:“她說的少發糧票,指的是她家的小兒子,半年前滿了十周歲,糧票從每月的18斤漲到25斤。”
“半年前她把這事和當時的財務科副科長說了,副科長說之後讓負責發票的人給她記上,但後麵發糧票的時候卻沒漲。”
李師長奇怪道:“那她怎麼不去問問什麼原因?”
餘政委道:“半年前二團準備升個副團,這秦營長家的怕自己去說耽誤了秦營長升職。”
李師長:“這有什麼關係?”
餘政委:“這財務科的副科長是當時二團的團長家屬。不確定她當時是不是忘記這事,還是負責發票的人忘記了。這秦營長家的一直沒去問,現在前任師長和二團長都調走了,他們的家屬也隨著一起離開了,秦營長也沒升副團,她就又想起這事來了。”
王翠蘭放下茶杯道:“我看她就是欺軟怕硬,之前師長夫人、團長夫人她不敢問,現在看小周年輕,家裡的和她男人職位一樣,就開始鬨了。”
李師長對餘政委問道:“財務之前負責發票的是誰?有問過他麼?”
餘政委搖搖頭,王翠蘭搶著回道:“鄭會計她剛生了孩子,回瓊州娘家坐月子了。”
李師長思索片刻,開口道:“這事還得妥善處理,不僅僅是秦營長家屬的事,還有那些沒發票證的家屬們也得儘快給人家解決。”
餘政委道:“隻是,這家屬院那邊的財務,目前無人可用。”
李師長道:“實在不行就從部隊這邊調兩個人過去。”
餘政委為難道:“這個,恐怕不符合規定。”
李師長道:“老餘,你這人真是,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最起碼先把這兩個月欠的票發下去。家屬們跑來這個島上隨軍,不能讓人家飯都吃不上吧,那像什麼話!”
王翠蘭這時開口道:“師長,家屬院財務科的崗位,我這有個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