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幾個丫鬟進來,有人笑著問道:“哎,秋燕,這個時辰你怎麼有時間在廚房裡偷吃東西?我要告訴冬青。”
“冬青哪敢管我,她自己都不見蹤影。”秋燕不忿。
“也是。”
“聽說她這幾日都在跟七公子原先的丫鬟柳紅獻殷勤打聽七公子的喜好呢。”
“原來如此。”秋燕恍然大悟。
“前些日子還聽說她都跑到六公子那裡獻殷勤了。”幾個丫鬟嘰嘰喳喳笑著。
園子裡到處都是丫鬟,每日能聽到不少閒聊,更何況冬青這事當著那麼多其他丫鬟,壓根都藏不住,早被傳開了,秋燕也早聽過。
估計冬青是自覺顏麵無光,最近這才不往六公子那裡去了,秋燕幸災樂禍地想。
這時候丫鬟們都在主子那,留在這的都是秋燕以前認識的粗使丫鬟,有個丫鬟湊過來坐在秋燕身側,推推她胳膊:“哎,秋燕,我問你一件事。”
“什麼?”
那丫鬟湊在秋燕耳邊低語了一句,秋燕臉色一紅:“我怎麼知道?”
“合著你不知道啊?”那個丫鬟取笑,“冬青沒跟你說過嗎,還是她故意不告訴你?”
秋燕沒說話。
“要是五公子真的不能……那你還留在那乾嘛?”
幾個丫鬟嘻嘻笑著看著秋燕,雖然是一個丫鬟問的,但其他丫鬟都知道她們在說什麼,畢竟這件事府內早有傳言。
她們看秋燕的目光還像是秋燕花銀子,之前還炫耀去了五公子那,卻吃了個大悶虧一樣。
秋燕不想搭理她們,起身走了。
剛到園子門口,正好看見率遲送胡大夫出來,想來胡大夫又是來紮針了,都兩個月了,公子也沒有好轉的跡象。
隻見率遲放緩了步調,道:“多謝胡大夫辛苦來這一趟。”
“老夫雖來了,卻沒能治好五公子的病情,實屬汗顏呢。”
“哪裡的事,胡大夫如此儘心竭力,我和公子都十分感激。”
“五公子倒是個好人。”胡大夫捋須道,“我的金針之術已全部教給薑薑。每隔十日施針,長此以往,或許會有好轉。隻不過老夫也不能保證。”
“胡大夫,我想問個實話,經過這兩個月的觀察,你認為公子的雙腿有機會好轉嗎?”
胡大夫搖了搖頭:“雖說老夫隻是鄉野大夫,但家中世代行醫,備有病錄,這幾日我日日翻查,此等病症,少有好轉。”
率遲點點頭,也沒露出失望的神色,想必這種話他也聽得很多:“請胡大夫今日回去收拾妥當,明日一早我接胡大夫回鄉。”
“不用麻煩,我自己請馬車回去即可。”
“我正好也要出去給你家公子另尋名師,也是順路。”
胡大夫久久看著率遲,歎道:“率護衛真是忠心可嘉。”
秋燕一聽,率遲又要走,園子裡更無人管束了,還有就是,五公子的病症真的難以回轉了麼……
見他們走過來,秋燕連忙走上去福身行禮。等他們路過後,她走過去,從門縫中看到薑薑在服侍五公子躺下。
她沒有進去,站在門外。
其實,府內丫鬟們傳得也不虛。
男子十四五歲都要開竅,否則冬青怎麼會這麼費力氣去七公子那,日日去跟七公子原先那些丫鬟拉好關係打聽七公子的喜好,不就是想搶占先機。
而五公子馬上滿二十。
到這個年齡……
怎麼也不能說毫無所知啊?六公子通房都有十幾個了。
秋燕又想,不過五公子看不上冬青也有可能,連六公子都沒看上冬青。
可薑薑到底是好顏色的,長相極為秀氣,最近日夜都是薑薑貼身照顧,五公子對薑薑還頗為看重……
薑薑服侍完五公子睡下帶上門,秋燕扭頭討好道:“薑薑姐姐。”
說完,她強硬地接過水盆,做出姿態。
薑薑不明所以。
秋燕知道這句話問出來實屬孟浪,故而還沒問臉就先紅了,可她還是得問。
之前打算是,五公子這裡備受冷落,反而才能讓她們這種小丫鬟有機可乘。府內對男孫極為看重,哪怕丫鬟所生也一律教導授學,而太傅府內這代就出了好幾個狀元探花,真真正正的書香門第。
哪怕五公子爹不親娘不愛的,到底是嫡子,自己以後若是生個兒子考中秀才,也算是徹底翻身,不再世世代代為奴為婢了。
想到這,秋燕還是鼓起勇氣問了:“五公子是真的,不能人道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