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梔模糊的意識在看清他的那一刻清醒,明白過來,這是在沉浸式體驗劇情。
而現在是惡魔與神明初遇的場景,神明將受傷的惡魔撿了回去。
根據現在的形勢判斷,顯然她就是故事的主人公——那名受了重傷的惡魔。
彆說,這感覺還真挺真實的,不管是周遭的場景,還是剛剛心臟處的疼痛,都格外清晰。
清冷的青年喚出一朵金蓮浮於空中,見她回神便想要收回手,嗓音冷淡:“上來。”
白梔卻抓住了他的手沒鬆,纖細手指捉著他的指節。
在他疑惑目光投來時,小臉嚴肅開口:“書裡的惡魔可是重傷昏迷狀態,動都動不了,怎麼能自己爬上去呢?”
如果不是他讓她清醒,消止了重傷的疼痛,她現在也就是昏迷狀態。
京燭淺金色眸子看著她:“所以你想?”
白梔輕輕眨眨眼,一本正經開口:“抱我。”
“……”
白梔可沒忘這是個攻略遊戲,他目前對自己的好感度隻有20,時間算著今天也就剩下六天了,她得加倍努力才是。
見青年半晌沒有動作,白梔又有點猶豫起來,是不是太快了?他性子清清冷冷的,或許不適合這樣的攻略方式。
但是他這樣的性格,如果她不主動,可能連手都很難牽,不搞點親密接觸一時半也很難提高好感度吧?
或者說他更喜歡柏拉圖式精神戀愛?
正胡思亂想間,腰間忽的一涼。
麵前的青年彎下了身,似乎是觀察了一下,而後長指擦過她的腰身,試探地扶住,另一隻手穿過她的腿彎,騰空抱了起來。
他微垂著眉眼,有些不確定:“這樣?”
白梔連忙兩手圈住他的脖頸,嗯嗯點頭,“沒錯。”
和小熊先生的體型不同,青年的體型更偏向清瘦,一身長袍看起來清冷如月,白梔沒想到他也能輕輕鬆鬆將她抱起來。
隻是小熊先生抱她時像抱洋娃娃,而他抱起來她更像是情人間的親昵動作,手臂扶著她的腰身,明明沒有動作,卻莫名顯得曖昧。
白梔耳根微微發燙,視線有些偏移,不去看他冷白分明的下頜。
她今天本來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裙子,現在沉浸在書中劇情裡,衣服便隨之換成了臟兮兮又破破爛爛的黑色衣服。
顯然是惡魔喜歡的款式,十分清涼,纖細的腰肢都露了出來,短裙隻能堪堪蓋住腿根,好在還有一個碎布鬥篷可以遮一遮。
他冰涼的手沒有阻隔地接觸膝彎皮膚,激得白梔有些不自在地挪動了下,青年的手卻倏地一鬆。
“欸!”
怕掉下去,白梔兩條手臂下意識緊緊圈住他,牢牢扒在他身上,這才沒有掉下去。
她呼了口氣,“你乾嘛?”
青年被她像個樹袋熊一樣扒著,目光卻仍平靜,語氣平淡中還有些困惑:“已經抱上來了。”
白梔:“……”
抱上金蓮,然後說都不說一聲,迫不及待就把她丟下來是吧?
他是不解風情的木頭嗎!
他越是這樣冷冰冰,白梔越是不滿,好像在嫌棄她一樣,剛剛的那點羞赧情緒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白梔磨著牙根,在他耳邊忿忿開口:“你這麼對待傷員,都不用等撿回家,就死在路上了。”
京燭沉默兩秒:“……那你想?”
少女整個人掛在他身上,兩條小細腿分開夾在他腰上,慢吞吞分出一隻手摸索到他的手。
隨後捉著往自己腰後拉,按在腰窩,認真囑咐:“繼續抱著,不能隨便丟下去,要記住我是傷員,受了很重的傷那種。”
被她緊緊扒著的青年靜默幾秒,似乎有些無奈,一聲輕歎拂過她的耳窩,被她捉著的手才有了動作。
一條手臂托著她的身子,往上掂了掂,在抱穩以後,另一手慢慢環住她的後腰扶住,冰涼掌心不偏不倚按住了她後腰那團軟綿綿的兔尾巴,整個含在掌心。
“嗚!”
白梔猛地一個激靈,眼尾瞬間就泛起了一抹紅,連忙捉住他的手腕,製止他的動作。
“……彆碰那裡!”
青年動作停了下來,“疼?”
“倒也不是疼……”白梔拉著他的手往上挪了一點,避開那團兔尾巴,腦袋抵著他肩膀,聲如蚊訥,含糊回著,“反正不要亂碰。”
這對兔耳朵和兔尾巴實在是太敏感了,而且很奇怪,她自己碰一碰沒事,沒什麼感覺,但被彆人碰的時候就完全受不了。
青年並沒有多問,不鹹不淡嗯了一聲,掌心往上扶住她的腰,就這麼抱著她繼續走。
他掌心的涼意慢慢透過輕薄鬥篷衣料傳輸過來。
白梔覺得有點癢,但更多的是涼,她腦袋抵著他的肩,兔耳朵搭在他肩上,小聲嘀咕:“你怎麼這麼涼。”
說起來,小熊先生和霧禮的體溫都很低,她在莊園裡遇到的,就隻有金發少年和那隻黑豹是熱乎乎的。
天氣冷,抱著他像抱一塊冰一樣,著實不太舒服。
“冷?”
白梔點點腦袋,“有點。”
青年語氣平淡。
“知道了。”
知道了?就隻有這句嗎?
白梔在心裡默默吐槽,這種時候不應該給她披件衣服什麼的嗎?他真的好像直男啊,感覺是會在女朋友生理期痛的時候說多喝熱水的那種。
……不愧是神明,完全不懂感情。
但很快白梔感覺到了一絲不同,周圍的風本來是涼悠悠的,開始夾雜了一絲熱意,空氣漸漸變得炎熱了起來。
就好像從秋天忽然回到了盛夏,熱意與煩躁浮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