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風餐露宿……,她家二郎哪能吃這種苦啊!
小許氏眼神閃爍,不吭聲了。
天兒寒,她臉上都生凍瘡了。男人出門時,小許氏咬咬牙塞了偷偷藏了半年的私房錢,讓他買擦臉的麵脂。
大郎這個蠢的,可彆轉頭給了公爹去湊住宿錢吧。
就在兩人各存鬼胎,一籌莫展時,燒柴的虞聽晚淡淡出聲。
“帶了。”
王氏猛地看向她。
“你如何知道?”
因為是她提醒的。
虞聽晚早就知道會封山,且會封上一月。在舅舅出發前便稍稍提議出門在外就怕有什麼意外,鎮上沒有親戚,讓他還是多帶些銀兩。
她還知道……
虞聽晚緩緩抬眸,目光幽幽看向王氏。
她還知道王氏貪圖錢財會趁著舅舅不在家,強勢把她嫁給了六十高齡的董鄉紳。
說是嫁,不如說是賣。
西臨村地處偏僻,為窮極之地,沒那麼多規矩。
隻要收了聘禮,辦幾桌酒席,就能讓男方把人領走了。
果不其然,王氏眼珠子精明又貪婪的動了動。
她受夠了當家的對虞聽晚的維護。
不如……
王氏按耐下瘋狂跳動的心臟,咬咬牙去上鎖的櫃子裡取出兩枚雞蛋,路過虞聽晚時,嫌她礙眼重重推了一把。
誰料虞聽晚似早有所察,側身往旁邊一躲。
她推了個空險些扭著腰。
“你!”
虞聽晚:“哦,我錯了。”
說她態度好吧,可語氣很敷衍。說她態度差,可她道歉很積極。
狼狽的王氏一口氣憋在嗓子眼,吐不上來,咽不下去,整張臉都憋紅了。她惡狠狠瞪了虞聽晚一眼,大步朝外去。
她一走,灶屋就剩下虞聽晚和小許氏。
那麼摳摳搜搜的一個人,竟然揣著雞蛋出門了!
小許氏欺軟怕硬,一改在王氏麵前的唯唯諾諾,囂張地挺著圓滾滾的肚子:“你可知娘去哪兒?”
虞聽晚望著灶膛內火光跳動。
一閉眼就是她倉皇無措地跪在王氏麵前苦苦哀求的畫麵。
【“舅母疼疼我,我不嫁,我不嫁他。”】
她低三下四,後者卻擺著高高在上的嘴臉,試圖摧毀她的希冀。
【“我是為你好,還能害了你?晚娘怎不領情啊?是,董老爺孫子都和你同齡,可年紀大會疼人。”】
還有小許氏摸著發間董家給的金簪,笑得暢快淋漓。
【“這雪下得好啊,封了山爹回不來,沒人能救你,你不嫁也得嫁。”】
【“模樣好又如何?你和你娘一樣,就該被男人糟蹋。”】
這兩人,沒一個是好的。
她仿若一腳陷入冰窖,渾身被凍得麻木僵硬。胳膊被人擒住,頭發稀疏的董鄉紳扔給王氏一袋銀子,拖著她就走。
她瘋狂掙紮著,劇烈反抗卻惹惱了的董鄉紳,揚起手狠狠給了她一巴掌。
【“信不信老子在這裡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