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無話,屋內寂靜。
慧娘回來後眼圈微紅,格外心不在焉。
而衛守忠出去了一趟。沒過多久就領了一群人進來。
領頭的是個精明婦人,一進院眼珠子就四處打量。她身後跟著群畏畏縮縮的姑娘,個個麵黃肌瘦,身上沾著臟汙。
虞聽晚正疑惑著,就見慧娘走到衛慎跟前。
“阿郎放心,娘一定給你挑個好媳婦。”
慧娘溫聲和魏昭道:“可媳婦是和你過日子,娘挑的就怕回頭你相不中,阿郎要出去看看嗎?”
見魏昭心不說話,慧娘都習慣了。
她隻好輕聲細語和他商量。
“那阿郎同阿娘說說,你喜歡怎麼樣的姑娘?”
虞聽晚很想說。
她知道。
衛慎喜歡白的!
但她忍住了。
眼前不合時宜浮現了些畫麵,小姑娘有些不自在。
這類話魏昭也不知聽了多少回了。
順國公生前就說過。
【“歸之,你立業了,該成家了。”】
順國公夫人也說過。
【“這上京裡頭阿娘最中意永安郡主,她對你也有意,你是怎麼想的?”】
【“要是你有心,阿娘就把事給你辦成了。你若是無意,阿娘便再挑挑。”】
當今聖上在一次晚宴上,更是放話,滿上京的名門閨秀,任由他挑。
魏昭卻一心撲在軍營。
如今他倒是沒念著軍營了。
待慧娘出去,虞聽晚若有所思。
她能理解,就衛慎那張嘴,彆說慧娘,連她都擔心衛慎討不到媳婦。
小姑娘看向魏昭,格外困惑。
“這種大喜事,你怎麼都不上心?”
魏昭:…
他又不是衛慎。
與他何乾?
夫妻兩人是在外頭招待人的。慧娘搬了凳子出去,給他們每人倒了熱水。
衛守忠則坐在了魏昭門口,能聽院子裡說話,也能關注屋裡的人。
那婦人穿的體麵,眉宇間透著煩悶。她喝了口熱水,凍僵的身體也得到些許舒緩。
她眼裡裹著層疲憊,做這行當最是巧舌如簧,對慧娘出聲。
“我姓陳,身邊的人都喚我一聲陳婆。聽衛兄弟說家裡想看看姑娘,我就領著人來了。”
“妹子放心,她們都是正經人家出身的。”
“要不是出了事我手頭緊,又碰上這鬼天氣,是斷不可能急著賣的。這些姑娘養養送去南邊,彆說一兩,便是十兩都有人願意買。也算你撿著便宜了。”
“我是爽快人,隻要妹子給足了錢,姑娘我就留下,賣身契一並給了你。”
說完,她朝身後的姑娘厲聲道:“還不上前給妹子瞧瞧!”
這一路過來,姑娘們最是畏懼陳婆。一聽這話,連忙哆哆嗦嗦上前。
慧娘看在眼裡,心有不忍。
“不必害怕,這種事終究要你情我願,你們要是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她讓幾人重新坐下。
“沒那麼多規矩,不必拘束。”
“我家就這個條件,你們也能看出來。做爹娘的總歸有私心,我家阿郎身子不好,我就想找個脾氣好的,能照顧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