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麵裡的虞聽晚警惕的往後退,試圖同上前糾纏的胡耀祖拉開距離。
“晚妹,我如今是舉人了。”
胡耀祖麵上的春風得意如何也遮不住。
“與我何乾?”
她冷冷道:“彆再來找我了。”
“半年前娘是要賣你,可事不是沒成嗎?你怎到現在還在計較?”
胡耀祖失望不已:“你竟墮落至此,寧願留在新縣令府上,就是不跟我們回去。他收留你,存的是什麼心思!”
“晚妹,你無名無分跟著他,連妾都不是!”
虞聽晚眼裡閃過厭惡。
她不回臨西村,可四下舉目無親,在這世道寸步難行。
“你齷齪,彆以為天底下的人都齷齪。”
新縣令是上京調過來當差的。
見她無處可去,便留她在府裡照顧一位身受重傷的公子。
虞聽晚從不過問那公子的身份,進府半年對方也一直昏迷。
她儘職儘責的每日給他熬藥,喂他喝下,再給他擦身。
縣令姓蕭,日日都要過來黑著臉拎起大夫的衣領。
“你行不行啊!”
“他身上的傷都養好了,之前留下的那些疤你都能給他消了,怎麼還沒醒!”
“他要是不醒,怎麼彰顯我的能耐!等回了上京,我還怎麼亮瞎那群紈絝子弟的狗眼!”
“他能死嗎?”
“他欠我的錢還沒還!”
姑娘嘴嚴,蕭縣令見她儘心,也沒讓她簽死契。
虞聽晚仍是自由身,每月還能領半兩銀子,日子不知有多輕鬆!
見她一意孤行,胡耀祖也徹底沉了臉。
他如今是舉人,身份不比尋常。
澤縣才多少個舉人啊。
這些時日他又見多了阿諛奉承,人站在高出還能保持平常心很難。
“人家是縣令,你呢!難不成還妄想攀上高枝了?”
“等他任期三年一過就走了,怎會帶上你?”
“可我對你的心意你總是視若無睹!”
她冷冷看著胡耀祖。
“你娶妻了。”
虞聽晚:“當初要不是你嶽家提拔,哪有現在的你?”
“怎麼,你是要休了雲氏。”
胡耀祖神色一僵,眼神閃躲不敢看虞聽晚。
“讀書人怎能忘恩負義。”
“雲氏是賢妻,我敬重她。可晚妹,我心裡念的想的都是你。”
“她也答應了,同意讓你過門做小。”
虞聽晚都要氣笑了。
她一直知道胡耀祖虛偽,可也沒什麼壞心思,實在不明白他怎麼變成如今這副令人作嘔的模樣。
“但你放心,你在我心裡遠比她重要。雖做小,可我心都在你這頭。”
“非要讓我把心剖出來,你才肯信嗎。”
虞聽晚一巴掌甩在他臉上。
“滾!”
甩開人,姑娘回了府後仍舊惡心。
可她要去給公子煎藥了。
推門一看,本該躺在榻上的人,這會兒卻倚在窗戶處。
他……醒了。
外頭的風刮進來,吹拂他空蕩蕩的衣擺,好似能將公子弱不禁風的身子吹倒。
他慢慢抬起頭,久不見日,麵色呈現病態的白。
是……她的枕邊人衛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