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說不是幻覺。
這是一場,一個人的政變?——荒謬的想法讓士兵都咧嘴笑了。
“站住!再向前一步,格殺勿論!”一名戰敗前官至旅團長的軍人站在洋館石階上,戴著白手套握著腰間佩刀厲聲嗬斥道。
仿佛是被威嚇住一般,兩人的腳步在距離洋館百餘步時停了下來。
二樓縮在陽台後的東久邇稔彥也一下脫力,險些扶不住陽台。
“這,這不是沒什麼嘛,隻要嚇唬一下就有效,這麼簡單的事情,兒玉那混蛋到底是怎麼辦事的。”東久邇稔彥嘴角扯著艱難的笑容。
在剛接到兒玉譽士夫焦急的電話時,他還嚇的心臟一陣抽動。
一想到屠殺百人會施展妖法的妖怪是在調虎離山,有可能會襲擊自己,東久邇稔彥是真的怕了,都不顧在電話裡臭罵兒玉辦事不力,他趕忙喊來守備部隊將這裡保衛成鐵桶。
但現在看來,妖怪也不過如此。
任你鋼筋鐵骨,還能扛得住步槍子彈?
“親王殿下,他就是,您所說的可以連殺百人一舉消滅暴力團的劍客?”在兒玉譽士夫的身旁,還站著一名身材健碩有力,皮膚古銅色的壯漢,他腰間佩戴著一把長刀,僅僅是站在一旁,都帶著令人不容忽視的氣場。
“中倉師範,能看出他有什麼特彆之處嗎?”東久邇稔彥對旁邊男子的語氣還算客氣。
對方畢竟是所謂昭和劍道之神中山博道的弟子,是皇居警察官第一劍客,權力或許沒有,但上位者要對自己的保鏢、車夫、廚子稍微客氣點,這個道理東久邇稔彥還是懂得。
“……看不出來。”中倉清凝眉看了看便搖了搖頭,“他的行走姿態、站姿,都和常人一般無二,連道場裡的小鬼都不如,而且若真是那樣的劍客,為什麼他現在沒有佩刀呢?”
赤手空拳,隻是這樣就想進攻親王首相的官邸嗎?
“嗯?”
站在街道正中的男人忽然抬起了雙臂。
猶如變魔術的戲法,男人的衣袖裡忽然飛出了一叢又一叢白色的‘鴿子’。
飛燕?
還是白色的鴿子?
但說是鴿子又太過勉強,仔細觀察,那些白色的東西連生物都稱不上,隻是隨手捏出的白色黏土,有著抽象的飛禽造型,但卻詭異的可以在空中飛行。
這種東西怎麼飛得起來。
“嗖!”
“嗖!”
每一顆黏土都發出了棒球被擊飛時的尖嘯,嗖嗖的破風聲中,白色黏土飛到了士兵的頭頂、胸前、院牆。
中倉清看到男人的手指忽然掐訣,嘴唇一張一合,像是在呼喊——“喝”
喝!
轟隆!
聲聲爆炸從街道一路連環到士兵陣地,臨時搭建起的陣地,作為掩體的門窗,全都籠罩在爆炸火光之中。
這些陣地最多隻能防範騷動市民手中的鍋碗瓢盆,在起爆黏土前,布設的防禦陣地和士兵的身體同時四分五裂!
中倉清從離開師門後就一直擔當保鏢的工作,沒有上過真正的戰場,但綿延百米的連鎖爆炸和同時響起的慘叫聲卻讓他仿佛身處最殘酷的戰場。
到處是飛濺的碎屍碎屑,入目的都是裹著破布的人體碎塊。
“啪嗒!”
一隻不知從哪個屍體炸下的胳膊飛到了二樓陽台,直接砸在東久邇稔彥的臉上。
“哇啊啊!”東久邇稔彥鬼叫著在地上匍匐。
“殿,殿下,他要來了。”
中倉清麵色慘白的看著爆炸的煙塵中,一高一矮兩道身影踩著一地的碎屍向洋館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