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延才這麼想,辦公室門就被敲響。
手下快步往他這邊的沙發走,喘著氣道,“俱樂部那邊沒有什麼收獲,警察已經撤離。”
裴延沒有意外,這兩天他一直在舉報趙家,趙家不可能坐以待斃,該收拾的東西肯定都收拾了乾淨。
他的目的並不是對付趙家的那些產業,隻不過是在打掩護罷了,真正的主攻的是楚厲顧沉。
手下突然猶豫了一會,跟裴延說道,“趙家人身後似乎有保護傘,好像是司家。”
司家這兩個字一出,坐在辦公桌裡的陸硯拳頭馬上握緊,神情陰鷙。
裴延餘光瞟到了陸硯的動作,皺下眉頭。
能讓陸硯露出這種表情的不多,看來司家也在仇人名單裡。
可司家不是軍人家族,很少會跟他們這些世家結仇才是。
裴延眉頭越發擰緊,難不成陸家被舉報的事,也有司家的手筆。
畢竟陸家也是軍人家族,如果不是被舉報,如今的地位可不比司家低。
“司家一直都很低調,很少在公共場合露麵,口碑都很不錯,真的很難想象他們會是趙家那種人家的背後人。”手下說道。
裴延並不了解司家,也沒怎麼打過交道。
隻知道司家以前出了一件大事,似乎跟繼承人有關係,後邊這事被壓了下來,就這麼不了了之。
坐在辦公桌裡的陸硯已經握皺了手中的文件,拚命的克製著自己的怒火。
他到現在還記得父母出事當天,那一身的血,跟母親把他推出翻倒的車子,掉著淚喊著讓他快跑,彆回頭。
他聽母親的話抹著淚逃跑,痛哭著頭不敢回,身後全是突突突的交戰聲,與人倒地犧牲的聲音。
要不是陸家人提前找到他,小時候的他早就已經命喪黃泉。
裴延厲聲吩咐,“這幾天留意著司家。”
“明白。”
手下快步退出辦公室。
裴延從沙發上起身,抬步走向陸硯,握上他的手,讓他鬆開手中的文件。
陸硯顫著聲音深呼吸,慢慢的鬆開手。
新文件的邊邊很鋒利,陸硯的手指已經被劃傷了好幾條,正冒著血珠。
裴延拿出手帕,輕輕的幫陸硯按著傷口。
陸硯沒有推開裴延,另一隻手握緊告誡裴延,“這事你彆摻和。”
站著的裴延沒有生氣,低頭繼續按著陸硯傷口,問他,“是因為司家,你才離開我?”
坐椅子上的陸硯握緊拳頭垂目沒回話,可答案已經很明顯。
裴延,“要是十多年前的司家,我確實沒辦法撼動他們一分。”
“現在的司家跟以前的司家沒什麼區彆,你彆自尋死路。”
陸硯抬頭罵裴延,聲音很大,神情激動。
裴延直視著陸硯眼睛,“我已經不是十多年那個什麼都沒有的裴延。”
仰頭的陸硯身子一頓。
他忘了,現在的裴延已經不是那個一無所有的少年。
“我們這麼多人,還敵不過一個司家。”
裴延語氣平靜,把陸硯受傷的手抬高,輕輕的吹了吹。
陸硯手又收緊,表情難受的看著裴延。
陸家人為了他死的死傷的傷,他真的很害怕,怕裴延變成第二個陸家。
裴延從口袋裡拿出創口貼,貼上陸硯傷口,“趙家隻是他們司家手中的一把刀,除掉趙家雖然不能給司家造成什麼傷害,可也不是什麼作用都沒有。”
陸硯知道裴延這麼說就是不會退出的意思,低頭難受的不再言語。
或許他應該相信裴延,而不是擔心這擔心那。
陸硯再次抬頭看認真幫他貼傷口的裴延,欲言又止。
他其實有很多話要跟裴延說,可說不出口。
也一直都知道裴延在找他,還愛著他。
甚至是比以前更愛。
沒有報仇之前,他不敢讓裴延知道自己也忘不了他。
可現在他忍不住了。
他想要告訴裴延,他其實一直都很想他。
裴延幫陸硯處理好傷口,抬起眸子與陸硯對視。
這視線一對上,他便把陸硯眸裡的愛意與糾結都收入眼底。
他能看得出來陸硯還是愛他的,隻是複仇這個擔子壓得他喘不上氣,他不敢任性,更不敢浪費時間去談感情。
裴延心疼的撫摸上陸硯臉龐,低頭親上陸硯額頭,眼睛鼻尖。
那個他小心翼翼護在手裡,半點苦都不舍得讓他吃的人,現在看著就快哭出來了,讓他的呼吸都跟針紮了似的疼。
裴延的吻落到陸硯唇瓣上,滿是溫柔疼惜。
陸硯遲疑了,也害怕,可最終還是選擇跟著自己的心走,仰頭張嘴,坐在椅子上與俯身的裴延擁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