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提將自己的酒杯滿上,若有所思地說道:
“哈克索的做法很奇怪,說是向長耳朵宣戰,找的借口卻是精靈偷了他的珠寶。”
“借口?”維瑟米爾好奇地問道,“你不覺得這是真的?”
丹提點點頭,接著解釋:
“無論是誰偷了珠寶,直接通緝就行。”
“以此向一個種族宣戰,伱們不覺得莫名其妙嗎?”
“而且回凱爾莫罕的途中,我還遇到了國王的親衛,他們好像在找什麼人。”
萊托試探地問:“你確定是哈克索的親衛隊,他們不是從來不出王庭的嗎?”
“黃底的黑色獨角獸披風,我不會認錯。”丹提接著說,“而且,我在隊伍裡還看到了三個男巫。”
聽到這話,維瑟米爾與萊托麵麵相覷。
萊托道:“那確實挺奇怪的,不過既然是找人,他們就沒讓你幫忙?”
獵魔人狩獵魔物,最重要的部分就是根據稀少殘缺的線索,尋找魔物的蹤跡。
足印、血跡、氣味,隻要存在線索,就逃不開獵魔人的敏銳感官。
長此以往,每一個獵魔人都是天生的偵探。
“不僅沒要,反而似乎在刻意避開我。”丹提有些煩躁地撓撓頭,“我總覺得這裡有哪裡不對勁,但就是想不出來。”
見丹提因他隨口引出的話題而情緒低落,維瑟米爾有些愧疚地寬慰道:
“想不出來就不用想了。”
“說到底,這是精靈與科德溫國王之間的矛盾,與我們狼學派無關。”
“我們恪守中立。”
丹提聞言點點頭,喝了一口酒。
然而緊鎖的眉頭,很容易就讓人看出,他並沒有放下這個問題。
見氣氛有些僵化,萊托舉了舉酒杯,說道:
“吃飯的時候,就不要提政治了。”
“我們換個有意思的話題吧。”
維瑟米爾讚同地點點頭,隨即注意到萊托玩味的笑容。
心底瞬間咯噔一下,維瑟米爾感覺事情並不簡單。
“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丹提好奇地問道。
“維瑟米爾把他的艾爾莎輸給了一個學徒。”以維瑟米爾的大師身手,依舊未能堵住萊托的嘴。
丹提有些遲疑地問:“艾……爾莎?那把一萬多奧倫的銀劍?”
“17325奧倫。是的,就是你想到的那把劍。”
“什麼!維瑟米爾,這是真的嗎?”
丹提驚訝到大喊出聲。
洪亮的嗓音即便在嘈雜的大廳裡,也格外地引人注意。
餐桌上,其他獵魔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來。
此時,維瑟米爾臉黑得像壁爐裡的焦炭。
預料到了什麼似的,維瑟米爾沒有回複,反而將酒杯高舉,遮住自己的眼睛。
“哈哈哈,千真萬確,我和你說……”萊托大笑過後,將早上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
旁邊也有幾個親眼目睹的獵魔人,笑嗬嗬地查漏補缺。
隨著情節的跌宕起伏。
稍遠些的獵魔人也都豎起了耳朵,慢慢停止交談。
不一會兒,大廳裡就隻剩下萊托一個人的聲音。
“……大致情況就是這樣。”
萊托添油加醋地將故事講完,喝了口啤酒潤潤嗓子。
餐桌上的沉默氛圍隻持續了幾秒鐘,就如煮沸的開水般沸騰起來。
獵魔人中,有讚歎學徒實力的,有確認銀劍價格的,有善意取笑維瑟米爾的……
當然也有對獵魔人之瞳感興趣的。
隻可惜餐桌上的獵魔人沒有一個喜歡逛藏書室,自然也就沒人能回答。
“雖然不知道什麼是獵魔人之瞳,不過看情況你輸得不冤。”丹提拍了拍維瑟米爾的肩膀,安慰道。
維瑟米爾歎了口氣,想通了什麼似的,一口喝儘杯中啤酒。
抬手擦去胡子上的酒沫後,維瑟米爾思考了片刻,點頭承認道:
“劍術嫻熟、頭腦聰明,受挫時還能冷靜理智。”
“艾林是個好孩子!”
“我確實輸得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