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
女術士突然從柳樹旁,騰地站起來了。
狼學派首席聞言,愣了一下,問道:
“什麼不對?”
“難道‘大胃王’那裡的情況還能更差?”
女術士斜眼睨了索伊一眼,也不說話,迅速向殺手湖畔衝去。
首席雖然還不清楚情況,但他自然不可能讓薇拉破壞學徒的高山試煉,三兩步便追上了女術士,攔在她的身前。
其他獵魔人大師見狀,也快步走上來了,將女術士團團圍住。
試煉對獵魔人來說是神聖的。
對狼學派而言,一個獵魔人一生會出生兩次。
一次是在母親的子宮裡,另一次就是在高山試煉中。
在抉擇、青草和夢境三次試煉中,獵魔人學徒汲取養分,迅速成長。
最後在高山試煉中,脫離過去的身份,成為一名真正的獵魔人。
至於試煉中的死亡。
即便是貴族夫人生產時,也總是有風險的,不是嗎?
而且,很多獵魔人相信。
這如同懷胎生育的試煉,本身就是賦予獵魔人力量與命運眷顧的一場魔法儀式。
因此,沒有人可以獵魔人麵前破壞這一場試煉。
即便她是薇拉,那個於狼學派有恩的女術士。
“薇拉,站住!”索伊單手攔住女術士,嚴肅地道,“我原以為我們已經達成共識了。”
薇拉偏頭,左右環視著將他牢牢圍住的獵魔人大師們。
出於尊重,還沒有人將手握在劍柄上。
但女術士知道,隻要她再前進一步,這些看似和善的獵魔人就會瞪著虎豹一樣的眼睛,攻擊她,束縛她。
這麼近的距離,她沒有把握在不傷害他們生命的情況下離開。
更何況……
薇拉看了眼麵色凝重地索伊,在心中歎了口氣。
怎麼就沒有提前記錄下獨眼巨人洞窟的坐標呢?
女術士在心中狠狠責備著自己。
“薇拉,我以為我們已經達成了共識!”索伊再次重複道。
這次他的語氣非常嚴肅,似乎已經不在乎和女術士之間的關係了。
薇拉沉默片刻後,隻能無奈地後退兩步,道:
“高山試煉出問題了?”
“什麼問題?”獵魔人大師們異口同聲的追問道。
“獨眼巨人如果餓著肚子,便會性格狂躁,攻擊性銳增。”
索伊低頭思索,似乎想到了什麼。
獵魔人大師們則麵麵相覷。
不一會兒,花白著頭發的獵魔人,奇怪地問道:
“這點我們自然都知道,可這和‘老矛頭’有什麼關係?”
“殺手湖周邊的水鬼,足夠他填飽肚子了。”
女術士用力咬著牙,白皙的香腮微微鼓起,憤懣又後悔,道:
“半個月前……我把殺手湖裡的水鬼……都解決了……”
艱難地吐露實情後,薇拉的語速愈發急促:
“……獨眼巨人根本就沒有冬眠,恰恰相反,這正是它最狂暴的時候……”
“……現在過去,還有機會把學徒們都救下來,再遲就來不及了……”
獵魔人大師們沉默了許久,最後還是索伊率先抬起了頭;
“你確定這次救了以後,下次還能救嗎?”
“命運在警示,薇拉!命運在警示!你忘了違背意外律的下場了嗎?”
女術士聞言愣住了,麵色瞬間慘白,渾身冰冷得像是進入了冰窖之中。
幾秒後,她右手扶額,身體顫抖著,無力地,搖搖晃晃地就要向後傾倒,被一直關注著的索伊扶住。
狼學派首席偏頭看了其他獵魔人一眼,搖了搖頭,示意他們離開。
獵魔人大師們知道情況不對,朝索伊微微頷首後,便悄悄向外走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低頭看了眼麵無人色的女術士,首席歎了口氣。
如此強大的女人,曾讓諸國都為之恐懼,為之顫抖的血色紅狐。
這一刻竟脆弱無助得好像一個普通的農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