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子均抽了口冷氣,“你是說,它會說話?難道它是蛇妖?”
“應、應該吧……我在它身上感覺到了妖氣……”胡翹翹扯著他的袖子,小聲問,“相公,現在該怎麼辦啊?”
陳子均,“……你問我?”
“因為相公你什麼都懂嘛……它的傷好像很重,會不會死啊?”
陳子均掃了眼,“應該不行了。”
這蛇妖體內的妖氣和生機都已經瀕臨斷絕,百分之百活不到明早。
胡翹翹咬了咬唇,小聲問,“相公,你不是會治病嗎,能治好它嗎?
“我隻會治人,不會治蛇,你真當我什麼都能辦到啊。”
隨後,陳子均見她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便問,“不早了,晚飯做了嗎?”
“我現在去做。”胡翹翹垂頭轉身。
晚飯是用中午的剩雞湯煮的麵條。
胡翹翹挑著麵條,慢慢吞吞地吃著。
陳子均睨了她一眼,筷子輕敲了下她的碗,等她抬眸看過來,他才淡淡地問,“在想什麼?”
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胡翹翹鼓了鼓腮幫子,小聲說,“我是在想,能不能做點什麼幫那條蛇妖……”
“……它是你朋友?”
胡翹翹立馬搖頭,“怎麼可能,我今天是第一次見到它。”
“那它死就死了,為什麼要幫它?”
“……不管怎麼說,都是一條性命嘛,”胡翹翹用筷子扒拉著已經開始發脹的麵條,低聲道,“如果就這麼看著它死掉,我卻什麼也不做的話,以後想起來,我肯定會很內疚的……”
她咬著筷子,又忐忑地看向陳子均,“書上也說,做人要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陳子均看著她。
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些事,慢慢浮上他的心中。
從他們相遇的那一刻起,她就是這樣。
既狡黠,又善良。
即便沒有了記憶,她依舊,一直沒變過。
他歎了口氣:“隨你吧。”
村中基本家家戶戶都會有些曬好的草藥,比如治暑熱、驅蛇毒、或是用來敷跌打損傷、止血生肌的。
飯後,胡翹翹便去找幾戶人家要了些用得上的草藥,煎成一大碗藥湯,再端進了廂房。
她摸了摸那條蛇,發現它全身冷得像要結冰一般,連忙在床邊生了個火盆,又抱來幾床冬天的厚棉被,替它裹上,再然後,掰開蛇嘴,將藥湯倒了進去。
做完這幾件事,她歎了口氣,小聲喃喃道,“我儘力啦,你能不能活下來,就看老天的吧。”
亥時過半(晚上十點),如往常般,胡翹翹躺上了床。
她正要合眼,忽然想到什麼,一扭身,看著陳子均,“相公,這條蛇妖會不會就是錢塘縣的那條青蛇妖呀?“
陳子均漫不經心地回,“可能吧。”
“那她應該不是壞妖怪吧……”
她打了個小小的哈欠,閉著眼,聲音飄忽地說,“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我以外的妖怪呢,要是她能活下來的話,我想和她聊聊天兒,說不定,還能讓她教我幾樣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