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有著穿越前的記憶錨定自身,以及此船的存在,恐怕他就算能過成剛剛的爭鬥中活下來,也會無聲無息地墜入這片幻海之中,混淆真實與虛假的界限,徹底沉淪。
不,甚至來說,林辰也有些說不準,這片幻海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的。
要是他穿越到的是這片幻海之中,參悟的是其中的靈氣法則,那麼他要是來到了原先所謂的世界,那其到底是現實還是虛幻?
就比如此刻,無數似真如幻的海水中,流光在此刻漸漸地散去。
顯現出了天穹明月,夜空白雲,九天罡風,而之下的,則是嶺南大地。
幽靈之船周圍的環境也開始一點點的發生變化,一個又一個的人影相繼浮現,青陽真君、長青真人、張浩……
他們每一個身影是如此的真實,神魂氣息波動沒有任何的區彆,甚至就連聲音、味道、感知……都一模一樣。
這是當初在嶺南大戰之中,青雲宗在他的建議下,萬裡閃擊玄陰門魔修的時候!
而在這個過程中,林辰屬於未來的記憶開始一點點變得模糊,好似那隻是夢中的場景一般,不斷在腦海中消散。
“這幻海不僅是五感,還有真靈啊……”林辰看著周圍的場景,輕輕一歎,“要是此方天地的生靈,沒有合道級彆的影響,哪怕是煉虛修士,說不定也要徹底的栽在這裡……”
“影響真靈,顛倒時間,扭曲真幻……怪不得我說此處總有種熟悉的感覺,原來這是類似於於夢境的力量……”
言語之間,林辰身上湧現出了一抹夾雜著星輝的夜色。
伴隨著出現,周圍的景象仿佛卡住了一半,無論在怎麼變化,林辰本身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個玻璃罩中,無法受外在影響。
當然,在歸墟幻海的力量下,這抹夾雜著星輝的夜色開始不斷的消散。
但就在其徹底消散之前,眼前的景色突然一頓,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一般,硬生生的卡在原地。
隨後,周圍一切的景像,仿佛鏡子中的倒影一般破碎,混沌的陰影從碎開的空間中湧入。
顯然,幽靈之船開始墜入到了歸墟的下一層。
這片天地四極之外,被稱作歸墟之地,好似天地最深的海淵一般,在這幻海的恐怖中層層分離,一區區地封存著各種恐怖。
衰劫魔氣,現實倒影,而下一層,似乎就是混沌空間。
而就在這個墜入的過程中,林辰發現自己都夢境天地的聯係開始一點點的消失,若不是軀體和真靈之間還存在著感應,恐怕這聯係會徹底斷絕。
果然,歸墟之中可以隔絕夢境的力量,要不然那些被封印的恐怖早就逃出來了。
這片混沌的虛空中,所有的浮光幻海都消失了,隻留下一片宛若黑暗虛空的景象。
而在這片混沌昏暗的顏色中,林辰看到一片又一片帶著微光的碎片在其中沉浮。
裡麵顯化出各種的景象,破碎的洞天、死寂的大地、詭異的空間……
有的似乎是某個宗門隕落的洞天所化的一片廢土,大多數的宗門底蘊已經灰飛煙滅,倒是留下了許多禁製和一切完好的建築。
其好像是一個魔道宗門,留下大量的靈築和藥田,蠱坑、屍坑、血湖、肉林等妖異之物,甚至祖師葬地都有詭異的屍變,凶厲還要超越生前。
有的似乎是一片上古戰場,到處都漂浮著邪神妖魔的殘骸,充滿著詛咒和禁忌,洋溢著詭異和不詳,更有著各種法寶殘骸,星銅兵器……端是凶煞異常。
有的似乎是一座獨特的墓地,到處都聳立的亡者才能擁有的靈甕,大地是由骨灰構成,活人製作成的血俑把守在各處,各種可以輕鬆葬送元嬰的詛咒在其中蔓延。
甚至有的其中還長有一顆顆殘破的,天地上古時期才有的至寶。
比如有的是一株參天靈根,猶如楓樹一般,卻垂落道道靈光,散發著絲絲玄妙的香氣,飄揚虛空之中,竟然滋養隕落的殘念生出了道道魂靈,端是玄妙無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