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龍靈脈,動蕩之源。
數道散發著可怕到極致的威壓相繼降臨此處。
兩道靈光先落,湧動的靈光之間,一副虛幻圖景,在臥龍靈脈之中徐徐的展開。
那是一片浩瀚無垠的星海,星海之中,一座堪比蓬萊島大小的周天星艦緩緩從中浮現。
三千可以發出九天玄雷的神雷塔,采集大日火精凝練出的殲地烈陽靈火駑弓,能夠短暫發揮出化神戰力的十二金人,以及那密密麻麻仿佛與天地法則儼然為一體的陣法禁製……此艦,完全集合了百萬載仙盟器修之道的一切成果,乃是盟中僅次於上古至寶的巔峰造物!
而伴隨著這座周天星艦虛影漸漸清晰的,則是兩道身影。
一者是當代神霄罡法道主,走的乃是法修中的雷修之道,與神霄罡法道上百萬載的道路相同,追求的是以己心代天心,執掌天地權柄,代天刑罰!
而另一者,不是當代仙盟器修之首——【天工尊者】。其不悟道,不求法,隻修術,追求的是上古方士之路,以天地為爐兮,造化為工,煉化世間的一切,成就術之極,世之峰!
兩者都是仙盟真真正正的頂層人物,一舉一動都會引發東海的潮流,影響億萬生靈,而此刻兩者卻統一出現在此處。
靈光消散,顯化出了其中的身影,那是一個渾身散發著金光,麵孔皮膚乃至於衣服都銘刻有無數紋理,倘若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是一片儼然緊密的陣法禁製,密密麻麻,遍布了其靈衣,皮膚的每一個角落,有種說不出的玄奧。
其就是當代仙盟器修之首——【天工尊者】,乃是實打實的化神之尊!
不過相比於一旁的神霄罡法道之主,這位天工尊者,看起來並不像是人類,反而更像是……金人。
“臥龍靈脈的呼吸頻率,出現問題了,此地必然發生了大事……”
此刻,天工尊者攤開掌心,靈脈中的陰陽五行靈氣往他掌心瘋狂彙聚,先後凝聚出了一個個極其精巧,造型嚴密,卻又肉眼難以觀察的零件。
這些零件組合在了一起,嚴絲密縫,層層搭建,最終形成了一個宛若地動儀一般的法器。
“嗯?”看著手中法器並沒有絲毫的動作,天工尊者發出了一聲疑惑,“臥龍靈脈既然出了問題,那必然有一個源頭,又或者說被外來者施力的關鍵節點位置,可為什麼本尊卻沒有絲毫的感應?”
“按理來說,雖然臥龍靈脈產生了劇烈的動蕩,但連玄武岩的封印都沒有突破,我們不可能找不到痕跡,除非……”
“除非是臥龍靈脈的本身,或者說是此方天地的影響,阻止了我們的窺探。”
那宛若少年模樣,但眼中卻滿是滄桑的神霄罡法道之主緩緩接上了天工尊者接下來所說這話。
“可這不太可能,就跟人的呼吸一樣,每一次的呼吸錯亂,對身體來說都是莫大的損害,把天地比作人身,臥龍靈脈就是經脈,一旦出錯,短時間內可能看不出問題,但影響卻是長遠的。”天工尊者臉上沒有浮現出任何神情,“是以靈脈本身也好,天地也罷,都會自主的引導我們這些器件去進行發現修理。”
“但此次靈脈本身,甚至天地,卻自主的遮掩此次動亂的本身,說明其判斷,此次異變是有利的,所以並不希望外界的因素影響……”
“但那隻是對於天地的本身,吾等仙盟,絕對不能允許意料之外的變數發生!”
一個蒼老而又冰冷的聲音在這處空間驟然回響。
下一刻……
嘩啦——
在這片地底之中,驀然回想起了大河滔滔,浪花層湧之音,伴隨著這聲音的響起,一條不知從何處來,通往何處去,浪潮滔滔的大河席卷而下。
此河河底好似有著無數碎石,散發出點點的熒光,宛若星辰一般,光輝閃耀。
這些無數的光輝彙聚在一起,最終形成了一道身影,從大河之中緩緩走出。
那是一個須發皆白,身著天河派太上長老服飾,麵色莊嚴,帶著化神尊者之威的老者。
其正是當代天河派的護派人——天河尊者!
“就算此次異變,對天地本身有益,那又如何?”天河尊者看著另外兩位存在冷冷道,“臥龍靈脈先是我們東海仙盟的,才是天地本身的!”
“此次異變,對吾等仙盟來說,本身就是一個不可控的變數!怎麼就這麼能輕而易舉的了之?!”
“那你待如何?”神霄罡法道之主眼神一動,反問道,“在靈脈跟天地本身的遮掩下,我們找不到問題出現所在,也自然無法溯源時光,找到動手之人,又如何能鎖定目標?”
“整座蓬萊島已經被我們嚴格把控,除了盟中的高層以及特殊時間點以外,任何修士都不能離開自己所在的山城,並且就算高層離開與歸來都有著相應的記錄。”天河尊者神色冰冷,“那我們就一一排查這一靈脈處在位置所對應上的千裡範圍內的山城,每一位在這百裡範圍內出入的修士,都要經曆吾等化神神念探查,來確保他們是否存在的問題?”
“這方法倒是可行,可能夠引起臥龍靈脈震動的,修為至少得元嬰以上,並且不太可能是盟中之人,他們不一定在高層之人,還有可能潛藏在蓬萊山城之中……”神霄罡法道之主道。
“那這還不簡單……”天河尊重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說出了一句讓人膽寒的話,“把他們全殺了,不就得了?”
“你瘋了?!”神霄罡法道之主聽到此話,眉頭猛然一皺,沉聲道,“每一座山城,至少有著數十萬修士,千裡山城,涉及了數百萬生靈,一旦全殺了,你知道會造成什麼後果嗎?!”
“能有什麼後果?”天河尊者無所謂一笑,“不過是些螻蟻罷了,要多少有多少,就算死傷一批,那又如何?就當是為大局犧牲,成全其大義所在!”
“隻要盟中封鎖好消息,再酷刑鎮壓,你覺得那群沒有反抗能力的螻蟻,又能怎樣?不過是逆來順受罷了。”天河尊者看向了神霄罡法道之主,“這種事情我們又不是沒有做過,甚至不止一次,道主此次怎有了婦人之仁?”
“以前是萬不得已為之,可此次卻僅僅隻是因為一個懷疑,就要殺戮數百萬人,難道道友就不覺得殘忍嗎?”神霄罡法道之主注視著天河尊者的眼睛,沉聲道。
“傳聞神霄罡法道之主,走的是代天刑法之道,應該是視天地萬物的為芻狗,沒想到如此的仁善,還真是超出本宮的預料。”
一輪明月,在這靈脈之中,緩緩升起,無儘的清輝落下,將此地渲染出一分孤冷靜寂。
月輪之中,一個身影由小變大,仿佛由遠及近,最後占據了整個月輪,從中走出了一位銀發蒼蒼的道姑。
“寒月尊者?”神霄罡法道之主看見來人,眼神一凝,“沒想到此次支援東海的化神戰力,竟然是閣下。”
“不過道友竟然離開了日月仙宮,難道就不怕西漠魔窟異動嗎?”
“盟中暗子已然傳來情報,靈媒新娘跟太歲魔道都已經在西麵消失,其必然來到了東海,是以本宮也隻能追尋他們的痕跡,來到此處。”寒月尊者麵無表情道,“而隻是蓬萊島一邊,本宮懷疑與其有關,所以支持天河道友的建議。”
“你……”
神霄罡法道之主臉色一沉,眼裡隱隱露出了一抹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