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野想了想,爬下了屋頂,大步走到村姑的身邊。
“好啊。”
他大聲說,“你說好了,什麼你都願意對吧。”
村姑抹著眼淚點頭,用希冀的視線看著雷野。
“太好了,你啊,一定不知道我拿到的報酬有多低吧,正愁著這筆錢該從哪補回來呢,這樣一來就好辦了,”雷野擺出一張邪氣的笑臉,伸出手來揉捏村姑的臉,“你這臉蛋瞧著還行嘛,賣給奴隸商人應該能要個好價錢。”
“咦...!?”
因為聽到了難以置信的話,村姑恐懼地驚叫一聲。
她劇烈地顫抖著,向後挪動身體,搖頭。
“不...不要...”
“你不是說隻要帶你到城市什麼都可以做嗎?放心,我會把你賣給熟悉的奴隸商人,他會讓你留在城市裡的。”
“不是的,我不是...這個意思...”
麵對雷野的步步逼近,村姑終於意識到有些人比哥布林更加可怕的事實。
她哭得更加無助了。
就在她即將被雷野抓住手臂的時候,牆邊的陰影下突然竄出來一個黑影,拖著糞叉就往這邊跑。
雷野一直在等著這個,所以馬上就讓出了身位,免得被糞叉命中。
這玩意魔法傷害。
年輕的農夫在雷野的腳邊扔下了一塊什麼東西,然後丟下糞叉拉起村姑的手扭頭就跑,跑得飛快。
他們的身影在月光下拉扯得很遠。
雷野目送著他們遠去,然後把那東西撿起來。
一塊金鎖頭,掂了掂,假的,但也是真的。
他把這東西收進口袋,又爬回到剛才的位置,布婭笛拄著下巴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一直瞧著看。
“她的好感度一下子就掉下去了耶,這樣好嗎,其實把她帶到身邊並不算什麼難事,若是這樣做的話,你不需要再做彆的什麼事,很輕鬆地就能讓她完美迷上你哦。”
因為是魔鬼嗎,布婭笛的話語總是帶有某種誘惑般的魔力。
雷野搖搖頭。
“我不是為了讓她迷上我才救她的。”
“這樣啊。”
布婭笛笑著點點頭,盯著他,“說的也是,被奇怪的人迷上還挺麻煩的呢。”
“城市並沒有她想象得那麼好,真的會有像我剛剛那樣的人存在,打破她對城市的美好濾鏡是好事,”雷野說著,神情中卻有些迷茫,“但是,她未必不能在城市裡生存下去,如你所說,把她帶回到城市就隻是順手的事情,可是我拒絕了,她就隻能一直被困在這裡,是不是有點可憐。”
“不不不,可憐這個詞可太高高在上啦,”布婭笛打斷了雷野,“你自以為站在更高的視角看向那兩個人,但其實不是的,你們隻不過生活在不同的角落罷了,這裡的生活未必就有那麼糟糕。”
坐在屋簷的邊緣,她看著那兩人,表情忽而有些落寞,“我說過的吧,我從來都沒有覺得做魔王開心過,如果讓我選的話,我倒是更樂意當個小村姑生活在某個偏僻的小村莊裡。”
布婭笛猛然把臉貼近,那落寞的表情又變得有些狡黠,“當然,我的青梅竹馬得是你才行,那樣我才開心。”
目送著那兩人遠去,看著近在眼前的魔族之王的臉,雷野的內心湧出一片茫然。
這件委托至此算是完全結束了。
但是他不知道自己此時此刻應該做些什麼了。
回到剛才的話題,布婭笛已經看光了他的底褲,他的一切在布婭笛麵前一覽無餘。
無力感。
對方想要和她做好朋友,這一點雷野已經接受到了,但是麵對一個完全掌握他一切的好朋友,雷野實在不知道該怎麼相處。
誰家好朋友偷窺彆人固定道館日的啊。
雷野意識到,接下來他與布婭笛的相處或許會發生一定程度的轉變。
不如先試探著問一些關鍵的問題,探一探口風?
“所以你那個回檔的技能...是怎麼回事?”
這是最核心的問題,關於這個技能,如果它真的像是雷野猜想的那樣,未免太過bu。
“其實隻有一個技能,【quck&bp;ave】,也就是存檔,這個技能的觸發方式其實很簡單,隻要我以非自然死亡的方式被殺死,這個技能就會自動觸發。”布婭笛很坦誠地答。
還真就這麼bu。
雷野默默為這個世界的人類感到慶幸,慶幸布婭笛還算是守序中立,否則以她的這個能力,人類派出多少個勇者都打不贏。
“沒有冷卻?”雷野不信邪地追問。
“沒有冷卻,隨便玩,我曾經連續弄潮一百五十六次而亡,返回到存檔點繼續弄潮,周而複始數十次。”布婭笛一臉淡然。
雷野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
不是,哥們。
原來你才是席卷人間的巨浪。
“順便一提後來我修煉成男性惡魔之後也進行過類似的玩法,倒是蠻好玩,就是限製太強,中間需要休息,而且最多也就幾十次,我試了幾次就放棄了,話說回來你沒試過那個吧?”
“那個?哪個...”
“就是那個啊,我說過魔族可以根據心理認定的性彆來進行轉換對吧,你要不要試試變成女生,還挺好玩的。”
雷野心裡一陣惡寒,無法接受地搖搖頭。
從布婭笛興奮的視線裡他察覺到某種危險,此刻兩人男女有彆,所以布婭笛還是有些收斂的,但如果他一不小心變成女生,那很有可能馬上就被布婭笛拉進扣扣空間。
確實很想試試就是了...
還有,隨著兩個人越發熟絡,雷野發覺布婭笛漸漸不再掩飾自己變態的本性,這是一個很壞的信號。
正常來講,好朋友之間會聊剛才那種話題嗎?
會,會嗎?
還是說,又是因為不希望自己害怕,所以才專門聊這種事。
雷野默默調整了一下褲子的位置,心裡五味雜陳。
明天要回到希爾流斯。
繼續接取任務,把玉足小隊升到E等,之後回到焦土,在那之後,他與這位世間最強者的友誼的小船將會駛向何處呢。
他有一種不祥的預感,終有一天,在這條共行道路的儘頭,他會被布婭笛撅到飛起來,或者是把布婭笛撅到飛起來。
之所以說是不詳的預感,是因為他無法想象在那一天,兩個人分彆會是什麼性彆。
就在此時,有什麼東西突兀地響了起來,打斷了雷野的奇思妙想。
那是雷野放在口袋裡的無線電。
雷野按下按鍵,裡麵馬上傳來沒有胸部的叫罵聲。
“你人呢!人跑哪去了!(吸氣)今天晚上,公會裡突然跑來一大堆人,把我的房子給收走了啊!我一問才知道你把房子給賣了,你怎麼回事?不想過了是不是!(吸氣)你食不食人啊你!”
雷野眉頭一皺。
“我現在,睡在好破的一個旅店啊!煩死了!!還有啊,我的儲物袋裡麵早就沒有飯了,啊啊啊啊啊啊!!!飯!!!說起這個真是氣死我了!這地方什麼破夥食啊!!你趕快回來給我做飯!!!”
紅光盛亮,雷野扭過頭,布婭笛正一臉發現了大樂子的興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