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長親自下了禦輦。
但凡騎乘在馬背上的將軍們皆下馬。
他們整齊地站在姬長身後。
姬長親自將胡永忠攙扶起來。
百官陸續緩緩起身。
“自朕親征之後，朝中事務，有勞胡卿與諸位臣工。”
姬長看向一眼望不到儘頭的百官。
胡永忠顫抖著手，故作激動道：“陛下親征凱旋，威壓四海，滌蕩不臣，乃社稷之幸，臣與諸同僚，唯有誓死效忠陛下。”
在他們這些士大夫眼中看來，早在太祖時，韃靼就淪為大周的附屬國，那便是臣子國，是以，用了滌蕩不臣這個詞彙，以向世人宣示正統。
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在深深作揖，附和著那句話，“誓死效忠陛下！”
姬長點了點頭，大聲道：“傳旨，朕今凱旋，有賴諸卿相助，於太和殿擺宴，大慶三日。”
胡永忠等人再次作揖，“諾！”
說罷，姬長返回禦輦坐下，又吩咐道：“嬴卿何在？”
尚未坐在馬背上的嬴淵抱拳道：“末將在！”
姬長笑道：“嬴卿乃此戰首功之臣，自當為朕開路進京。”
所謂開路，就是指騎乘在禦輦前，保障皇帝安危。
但朝中群臣為了這一日準備良久，京中安危自是無需擔憂。
皇帝如此安排，是要讓京城裡的百姓或官吏，第一眼就見到嬴淵，知道他，乃天子近臣。
隻需如此，便足夠了。
嬴淵領了旨意，便就翻身上馬。
他手握兵刃，大聲道：“進京！”
待話音落下，胡永忠等人，便再次下跪。
他們需要等到皇帝的禦輦過去之後，才能起身。
皇帝率軍進京巡街，接受百姓朝拜，不可能讓數萬大軍一同進京。
所以，隻挑選了一些在此戰中有突出表現的將士，總計一萬人。
也就是說，接受百姓‘檢閱’的凱旋之師，僅有萬人。
而這萬人，當屬精銳中的精銳。
至於其他將士，隻能暫且在城外紮營。
不過，今夜宮中大宴之時，跟隨皇帝回營的這些有功之卒，都能喝上酒，吃到肉。
待論功行賞過後，他們還能獲得除了兵餉之外的其餘賞賜。
最起碼，能夠讓家人痛快的過個年關。
嬴淵等人前行的速度並不算快，沿著鋪滿三十裡地的紅毯一路行進，用了整整兩個多時辰。
期間，他們需要接受站在紅毯兩側的達官顯貴朝拜，聽著他們不停地高呼‘皇帝萬年、大周萬年’。
嬴淵的目光一直凝聚在前方，他不知這當中有無賈府的人，比如賈赦、賈政。
但他也不會在乎有沒有他們。
他唯一在乎的，隻是待在京城的她。
兩個多時辰後。
他一馬當先，來到了天子腳下，京城前。
嬴淵北上參軍時，沿途見過不少的大城，包括西北重鎮寧夏鎮，但沒有一座城關，能與眼前的京城相比。
威嚴、莊重、雄偉、繁華等諸多詞彙，都不足以讓嬴淵用來形容眼前的京城。
或許，隻是當下，這一刻，不足以形容。
因為這是他第一次來到這裡，第一次來到大周的政治、權力中心。
這一刻，有個念頭，在他心中生根發芽。
那就是，留下來，留在京城！
京城裡，有遠大抱負、錦繡前程，十二金釵。
更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