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迅速將卷宗撿起,忽然看到,上麵所寫的,正是他在寧夏、河套以來,救駕之後的所有事跡。
一時間,嬴淵不知該如何是好。
上皇隨意找了張椅子坐下,問道:“朕喚你來,是有些題要考考你。”
“你認為,當今外事,有幾患?為何為患?”
上來就出考題?
倒是頗有幾分開門見山的意思嬴淵鄭重抱拳,
“既然上皇問,臣便答,若有說的不對的地方,還望上皇陛下指教。”
“臣認為,當今外患有三,其一為北患,即韃靼、瓦剌與草原各部。”
“其二為海患,臣雖出身邊將,但這些年來,也多有聽聞,有倭寇沿邊作亂,占山為王,假以時日,若成氣候,必為我大周心腹之患!”
“其三為匪患,山東、成都府一帶,山匪猖獗,禍亂一方,雖不足為懼,但唯恐與江湖勢力為伍做大。”
嬴淵隻說到此處。
上皇點了點頭,也沒有說些誇讚他的話,畢竟,這些都是明眼人就能看到的問題,
“朕再問你,如何解決三患?”
嬴淵想了想,道:“臣久在邊關,對邊外之事多有了解,解決一患,需練精兵,互市、離間,數管齊下,每隔幾年,派兵遠征,不使胡賊出梟雄。”
“解決二患,建水軍,固海防,整軍紀,嚴查民與寇私通者,既要安撫,又要平息。”
“三患,臣認為,可通過練兵解決,如要練兵,總需實踐,北胡並非年年南下,我大周若想練兵,唯有剿匪。”
“但匪患根源不除,則匪一日難絕。”
“臣如上所述,不過倉促之言,還需上皇明鑒。”
上皇饒有深意的看向嬴淵,“何為匪患根源,又如何根除?”
後者正色道:“臣是武將,隻知上陣殺敵,至於這匪患根源,臣不懂,亦不敢妄言。”
若真是不愁衣穿,不愁糧吃,不愁屋住,誰願意上山做匪,每日將腦袋掖在褲腰帶上?
上皇點了點頭,“向朕詳細說說你的練兵法。”
隨後,嬴淵便將此前與姬長所說的那些練兵法,經過來時的思慮,在腦海裡整編好以後,便緩緩道出。
大體方向並沒有改變,主要是增加了些許細節,比如練兵陣等。
以前的兵陣,可能是一些耳熟能詳的陣容,比如雁形陣、一字長蛇陣等等。
但古代的軍隊也在進步與成長。
如今的兵陣,不再是所謂的長蛇陣等。
而是通過各兵陣配合產生的新陣。
比如鴛鴦陣,就是配合火器與狼筅結合起來的兵陣。
嬴淵在向上皇介紹這些練兵法的時候,特意指出,所練的幾種兵器間配合的陣法,對於對抗倭寇與北胡有奇效。
期間,上皇一直在認真聽著嬴淵說講。
眉頭時而緊皺,時而舒緩。
就這樣過去小半個時辰後,嬴淵才將如今所想到的,所有的練兵方法悉數告知上皇。
“朕知你在河套時,就用這套練兵法去訓練興武衛的將士,有奇效。”
“朕想問你,各衛各營單獨訓練,在戰時,能否比得過一同訓練?”
聽到上皇問話,嬴淵隱隱猜到些什麼,直言道:
“上皇心中已有答案,又何必需臣說出來?”
上皇點了點頭,緩緩起身,走進珠簾幔帳後。
嬴淵一直站在原地。
不知過了多久,嬴淵才聽到上皇傳來一句,
“吾兒有福,社稷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