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興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就是把舉報材料給大家朗誦了一遍,而魏佳蘭在發現自己無法阻止這一舉動後就擺爛不語了。
“這裡麵的證據和問題屬實嗎?”俞興念完了材料,憤怒的詢問同事們,“這把咱們公司的利益置於何地!!”
魏佳蘭無語至極,這會又“咱們公司”了。
她甚至忍不住笑了一下,你瑪德的啊……
“魏總,我現在把這份舉報材料轉交給你!”俞興得不到同事們的反饋,也沒指望暗處的人能這時候站出來,鄭重的說道,“公司有問題就一定要處理!大家夥都看著你呢!你也一定要轉告李總!不能讓大家夥心寒啊!”魏佳蘭認真的說道:“好,公司絕對會調查清楚,嚴肅處理,不冤枉好人,也不放過壞人!”
俞興在大家的目光之下移交了舉報材料。
魏佳蘭咬著後槽牙接過舉報信。
隨即,她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準備向老板彙報同僚的突發情況。
至於調查,不用調查了,有些同僚能做出來什麼還是心裡有數的。
魏佳蘭剛走幾步,忽然發現俞興跟在後麵。
她轉身道:“你跟著我乾什麼?”
俞興莫名其妙的說道:“不是你讓我去辦公室聊裁員嗎?咱還有半個月賠償金沒有達成共識啊。”
魏佳蘭平淡的說道:“你先回去吧,跟你開玩笑的。”
俞興“哦”了一聲,乖乖的回到自己的工位。
魏佳蘭餘光瞥見這一幕,不自覺又咬緊了後槽牙,眾目睽睽之下,不能這邊剛遞了舉報信,那邊就把“主持公道”的俞興給開了……
儘管大家應該都能理解開除俞興的理由,但最起碼,最近不能開。
魏佳蘭匆匆離去,已經能聽到後麵響起的討論聲。
佟興建看著隔壁恢複安靜的年輕總監,又聽著同事們或興奮或憤怒的議論聲,就一句感慨:“興哥,我真草了啊……你到底是來乾什麼的?”
“我也弄不清楚了,到底你們把我弄來是乾什麼的?”俞興費解,“誰閒著沒事還能把舉報信放我這啊,直接塞老板辦公室就是了,還怕不處理嗎?這裡麵還有什麼講究嗎?”
佟興建不知道這裡麵有沒有什麼講究,隻知道俞總監真的很莽。
俞興歎氣:“你們職場真臟嘿。”
佟興建既想歎氣,也想笑,到底是誰臟啊?
俞興忽然假設了一種可能:“你說,李總把我買進來,會不會就是想下一盤棋,想借著我的手把那些一起走過來的功臣一一清理?”
佟興建:“……不至於吧。”
俞興搖搖頭:“我也不知道了,但我眼裡揉不了沙子,我見這種事是得說兩句公道話的。”
總監在公眾場合說了公道話,或許,是這公道話真有效力,又或許,營銷總監的問題確實很嚴重。
反正,接下來兩天都再也沒見到秦紹宏的影子。
等到周五,公司非正式的確認了消息,秦紹宏已經離職,而調查顯示,他確實存在克扣獎金的行為,這部分將會如數發放。
“這沒把他送進去啊?”俞興在周五傍晚,一邊收拾東西準備按點下班,一邊頗有些遺憾。
“終究是老人了吧,好像退錢了。”佟興建說著消息。
“小佟啊,回頭我有個網站內測,你這個程序員幫我瞧瞧。”俞興這裡有個正事,“我也不知道你啥水平,你幫我看看,要是能找出問題或者提供建議的話,我給你獎金,這算是你接個私活。”
佟興建剛要答應,忽然遲疑道:“興哥,你不會舉報我接私活吧?”
“放心吧,我這個人雙標。”俞興安慰道,“是我發的私活,我舉報你乾嘛?神經病啊?”
佟興建覺得有理有據,又覺得這位真的不怕自我剖析啊……
下午五點鐘,俞興依舊正常下班,不與同事們共苦,但他走出去之前還打了聲招呼:“拜拜,大家周一見,如果周一我還來。”
將近一個月時間,俞興除了與佟興建有點溝通,其他同事絲毫沒有交流的意思。
可是,這次告彆竟然獲得在場的一些回應和笑聲。
“拜拜,周一見。”
“俞總又下班了~”
大家已經有點習慣這位總監奇異性的摸魚和按時上下班。
俞興真以為自己的打工生涯應該會在這個周末終止,但他也沒太在意,依舊堅持著掃蕩鵬城的分眾屏幕數量。
然而,周末兩天都沒有來自公司的通知。
周一上午九點鐘,俞興幾乎就要遲到的抵達公司。
“哎,哎!你們過分了啊!”
“真把我這當舉報箱了嗎!”
“你們公司到底存在多少問題啊!”
“我建議成立一個工作小組!”
俞興看著電腦屏幕旁被壓著的幾封舉報信,哭笑不得的把它們舉起來,展示給在場所有同事。
他環顧了一圈,疑惑的詢問:“我到底是業務總監還是新分配了一個內審總監的職務?”
有些人本就在笑,聽到這樣的話更是忍不住了,由此帶動更多人跟著笑。
公司現場頓時充滿了快活的空氣。
俞興沒有讓大家失望,充分展示了舉報內容,並且,依舊按照工作慣例的轉呈為魏佳蘭副總裁。
魏佳蘭很懵:“你……”
俞興回應:“嗯!”
魏佳蘭無奈:“這……”
俞興同感:“唉!”
隻在這天下午,俞興工位不遠處就多了一個攝像頭。
同時,魏佳蘭也代表公司管理層向同事們反思了目前存在的問題,並且,要求大家如果手裡真的存在某些證據就可以直接反應,公司絕對不會姑息。
俞興認為自己這個內審總監的職務大抵是沒了。
周二早晨,俞興因為被電話吵醒,與劉琬英聊了新加坡信托的設置,乾脆就早早的前往公司。
等他走進總部,敏銳的發現監控攝像頭的電源被拔掉了,而自己的工位旁邊正有一位躡手躡腳放文件的陌生同事。
七點鐘,一個普遍沒人的時間點。
俞興與這位同事都覺猝不及防。
他愣了兩秒,提醒道:“捂著臉,我認不出來的。”
同事依言捂臉,默默離開,最後還說了句:“拜托了,俞總。”
俞興不知道說什麼,坐到自己的位置,本打算計算信托的設置與第三個公司的選擇,沒想到肩上的重擔還沒結束。
他喝了杯豆漿,忍不住打電話與劉琬英進行了分享。
“服氣,真的服氣!”劉琬英隻覺離奇,“我感覺我就是在職場裡呆一輩子也碰不見你這樣的事,你這個壁立千仞的re是刀刃的‘刃’啊!”
“就是我不打算在職場混,我才能碰見這種亂七八糟的事啊。”俞興也覺好笑,“這麼看,我對於公司未來上市的信心實在不大了。”
劉琬英同意這個觀點:“嗯,不光你,就連你老板的媳婦,那位著名的投資人,她也沒投自己丈夫的公司啊。”
俞興吃驚道:“啊?真的啊?這些圈裡的夫婦怎麼都那麼奇怪啊……”
劉琬英略微茫然:“還有誰?”
“嗨,就是聽到的未經證實的小八卦,下次在百曉生上碰見的時候告訴你。”俞興想起的是一些還沒曝光的人,“就像阿裡那倆。”
劉琬英“嗯”了一聲:“是挺奇怪的,大概第一屬性不一樣,俞內審,美國的內華達州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關於第三個公司的設置,她已經有了傾向。
出乎俞興的意料,不是傳統的離岸金融中心,而是美國的內華達州,那邊不要求公開披露公司的股東和董事信息,能讓實際控製人保持匿名,而且,對於年報的要求也十分低。
以及,美國反直覺的並沒有響應國際上的一些信息交換呼籲。
“那就這樣決定吧。”俞興決定尊重專業人士。
這一天,俞興繼續主持公道,公司也風平浪靜。
隻是,次日的辦公室,監控變得更多,係統也更完善。
俞興終於卸下了打工生涯裡的重擔,重新成為珍愛網的透明總監。
同事們紛紛表示欣慰和讚賞,工作環境變得更安全了,真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