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支!”
魏安心中大喊。
他的靈魂瞬間抽離,雙眼再度緩緩閉上,軀體晃了晃,卻又一股神秘力量將他托撐住,維持站立姿態。
“嗯?怎麼又…”
陳泰最是關切學生,立看向閱曆見識更勝一籌的趙守。
趙守本就深的法令紋和眉心紋更深了。
“緣何晉升五品停下,又再入天人合一?”
趙守所言不啻驚雷,台下那些能聽見他所言的人紛紛看向魏安。
一瞬間,無數種情緒在心間滋生。
“不能再入四品吧?”
張慎話中不乏震撼。
話落,他特意瞥了李慕白一眼。
後者胡須都要拽斷了!
心中不斷呐喊!
那會但凡自己堅持,但凡那時不退讓,這麼個好弟子就是他的了!
陳幼平,這老匹夫,走了大狗屎運了!
“誒~”
最後理智將這些情緒清除,化作一聲長長的慨歎。
“無恙不也喚你先生嗎?以後我讓他拜你,與你學習對弈之道。”陳泰笑道。
忽略神色和語氣,這話倒像是句寬慰,但實則炫耀大於寬慰啊,老匹夫!
“你不願教?那我讓無恙與謹行學習兵法。”
見其眼露不善,陳泰立道。
“嗯,此事大好,深得我心。”張慎打蛇上棍,連連點頭。
李慕白立咳了聲,斜睨向張慎,“如何輪的到你?也該先拜我!”
“嗬嗬”
張慎二字以應之。
倆大儒似少年般鬥嘴鬥氣,看的後方兩名老先生連連搖頭,落在魏安身上的視線滿溢出來的笑意。
眾人雖說笑,注意一刻不離魏安,更時時注意周遭。
依舊還在馬球賽場的一些人慢慢地往邊上的觀台移動,也不知是敵不過這日頭,還是怕情緒藏不住。
留在觀台前的隻剩對心學對魏安的狂信徒。
不多時,不到半柱香的功夫。
魏安再度睜眼。
睜眼的一瞬間,他臉上、眼中流露出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滄桑。
方才,他經曆一段本不屬於自己的人生。
‘他’二十一狀元及第,時值北方蠻族、巫神教來襲,‘大奉’山河破碎,國不將國,百姓生靈塗炭,‘區區五品德行’的‘他’毅然帶兵出征,奮力抗擊來犯之敵!
怎奈兵力懸殊,高品階的戰力相距甚遠,‘他’為蠻族俘虜,蠻族中有一部少主仰慕其學識,堅持不懈勸降,‘他’毅然拒之,三年之後,這部少主無奈將‘他’押解至蠻族國都。
‘他’文氣被打散,一手一腿被折斷,成了一名普通人,被關於蠻族天牢,此處陰暗可怖,無數刑具沾滿了鮮血,日日響徹的慘叫,無數個夜晚陰風鬼嚎,濕熱、腐臭交織的牢房,‘他’咬破指尖,在牢房牆上寫下…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
下則為河嶽,上則為日星
…”
儒家四品,身懷浩然正氣,百毒不懼。
如何掌握浩然正氣?
孟子曰‘其為氣也,至大至剛,以直養而無害,則塞於天地之間…’
什麼意思呢?
浩然正氣是要用心中正義去培養,但不是偶然的正義行為獲得,需要積累。
魏安,不過區區束發之年,如何有長時間的積累?
隻能彎道超車!
這首正氣歌便是魏安掌握浩然正氣的契機!
其中一些典故因地製宜做了改寫,韻腳亦然!
“哲人日已遠,典刑在夙昔
風簷展書讀,古道照顏色。”
他非刻意為之,聲音卻在某種加持下傳得很遠很遠。
當他讀完最後一句。
轟!
在場響起猛烈一聲,非在現實間,此聲來自心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