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為自己之前的判斷感到慚愧,這狗東西,真會演!
負責文書的銅鑼自己上前,拿住死魚一般鄭新的手指,按紅泥,按手印。
“不錯,儒家五品的能力著實好用。”南宮倩柔接過供詞,滿意地點點頭。
打更人內總傳他好酷刑、好虐犯人,純屬汙蔑!
所有酷刑最後不就為這張紙嗎?
交代得真詳細啊。
南宮倩柔心中感慨一句。
再看向魏安,眼中多了幾分熱誠。
“休息好了吧?”他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魏安沒聽明白。
什麼休息好了?
“下一個。”
“誒?不是每兩日一次嗎?”
“你不是四品嗎?才審一個便支撐不住了?行不行?”
“這倒不是,可…”
“放心,不會讓你吃虧的。”
“…”
半刻鐘後
浩氣樓
魏安麵色有些陰沉。
進第二處審訊室時,他還不解,為什麼說不會讓他吃虧,楊硯開口一問,便一切了然。
“魏公,這是個小頭目,負責謠諑不止他一夥,其後必然根深枝茂。”楊硯將供詞遞上。
“將供詞上的人儘數監控起來。”魏淵道。
“是,魏公。”楊硯領李玉春離開。
劉泓十分有眼力見地也告退。
“衝你來的,好侄兒,你如何想?”魏淵看向魏安,語氣淡淡。
越是這淡淡的語氣,調侃意味越濃。
南宮倩柔也朝魏安看過去。
魏安斂起多餘神色,目光堅定,聲音低沉,“吾未壯時,彼輩欺我,吾既壯,仍欲欺我?”
忽而,語氣一昂,“癡人做夢!”
南宮倩柔柳葉眉一挑。
這般莽撞?
果真是那個擊敗程學的儒家天才?
魏淵不以為意,輕笑道,“未瞧出,你竟有這般血性?”
兩人的目光中,魏安緩緩吐出一口氣,“我這少年意氣,悶在心裡可真不好受,此刻便好多了。”
說罷,他徑直走到魏淵的橫幾前,盤坐下,自己給自己斟了一盞茶,仰頭飲儘。
南宮倩柔有意上前阻止,見魏淵沒半分反應,便熄了想法。
“如何是衝我來的?叔父。”魏安回首笑道。
又繼續道,“今日不論書院一眾師長,或長公主麵前,我皆說了,我無意仕途。”
“鬥辯勝了國子監,這是無數讀書人有目共睹,已然不爭事實,雲鹿到底是否重返朝堂,在雲鹿,在朝堂諸公,更在今上,欲成,非一時可成,欲毀之,也非一時可成。”
“如此,與我有乾係之人隻剩叔父您,那麼叔父,您說彼輩衝誰而來呢?花這般代價造謠我與巫神教有瓜葛,難不成還能反轉鬥辯的勝敗?若隻針對我一人,那這幕後之人便不配在這京城為官!”
“聽你這般說,確得陳儒真傳。”魏淵回到橫幾前,邊坐下,邊道。
“老師擅治國,非做官。”魏安糾正道。
魏淵笑笑,給自己斟茶,道,“那你於為官之道知之甚多。”
“大明(太陽)之下,世事何新?世事無新!”
魏安這話…
南宮倩柔神色微動。
“老氣的很。”魏淵評價了句,道,“那你且說說,我既已入局,該如何破局。”
“叔父說笑了,叔父與那些大人物之間的博弈,如何是我可置喙的?”魏安搖頭。
魏淵沒回應,慢慢將一盞茶品完,才道,“若我是那時在青州控製你的幕後之人,發現你這枚棋子忽然失去了控製,你覺得我該如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