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謬!”
已是知天命的祝嵐激動之下,袍袖有些微顫。
他再上前一步,“可有憑證?”
蔡尤麵不改色,滿腔正氣,道,“言官風聞奏事,應儘之分,侍郎此言,欲阻塞言路乎?”
“欲加之罪!不過質疑一二,談何阻塞言路?”祝嵐一甩袍袖,冷哼了聲。
回到此前的站位,朝金鑾寶座躬身拜下,振聲道,“陛下,儒家再興,是國運昌隆之兆,亦是陛下文治教化之彰顯,有人唯恐自身受損,橫加汙蔑,亂潑臟水,請陛下裁之。”
他這話幾乎明著指蔡尤此舉實為維護國子監在朝堂的地位。
敲重點,祝嵐非出身國子監。
大殿之內,其餘官員注意力落在蔡尤。
後者依舊一臉坦蕩,同樣躬身拜下,“請陛下聖裁。”
至此,不明內情的官員心中或有猜測,仍不好確定。
實在祝嵐和蔡尤爭得有些凶。
循常例,陛下接著問一句‘諸位愛卿如何看’,但凡有一個人跳出來,局勢立即明朗。
孫敏已然準備就緒。
“奸細…”元景帝重複了句,看向武班中一人,“捉拿懲處細作為打更人職責,魏卿,你如何看?”
“陛下!”
“陛下!”
元景帝話音方落。
兩道聲音立即響起。
分彆來自蔡尤和孫敏!
“啪!”
一道清脆的鞭鳴響起。
手持鞭子的太監目光陰冷。
大殿內立即安靜下來。
少許,蔡尤搶先開口,“陛下,魏淵乃魏安叔父,此事魏淵當避嫌,應交由京都府、大理寺或刑部處置。”
元景帝神色莫名,目光越過蔡尤,落在孫敏身上,道,“孫卿有些高見?”
高見?
這個措詞…
孫敏走出文班之列,恭敬躬身拜下,垂下的臉上一瞬間閃過無數思索。
所以,陛下是鐵了心要雲鹿重返朝堂?
朝堂如今已是黨派林立,雲鹿進入,隻怕更亂,陛下啊陛下…
須臾的掙紮之後,孫敏咬牙道,“陛下,臣以為蔡禦史之言甚是。”
他還是有些吃不準,沒敢展開。
這樣的結果就是,一同謀劃此事的盟友,當即心中罵其‘蠢材’!
不明內情的則是確認猜測,心中也在罵。
狗東西,吃獨食!
元景帝點點頭,陷入沉默。
在蔡尤和孫敏煎熬難耐之時,他看向魏淵,“魏卿,你如何說?”
這一問,蔡尤和孫敏,還有祝嵐,心都沉到底!
魏淵出列,躬身行禮,起身後,道,“陛下,臣亦有一事欲奏明陛下。”
“哦?魏卿有何奏?”元景帝似來了興趣的模樣。
魏淵從袖中掏出一疊供詞,道,“前日,打更人捉了一名青皮,審問後,此人供出這幾日京所傳有關魏安的謠言係有心人組織散布…”
“陛下,魏淵這是包庇之舉!”
“陛下,臣請去魏淵之職!”
“陛下,操弄權柄,捏造罪名,臣請立將魏淵下刑部大獄!”
“…”
魏淵在朝堂的境況這瞬間展露得明明白白!
可謂群起而攻之!
“陛下,彼輩胡言亂語!魏公一向秉公執法!”
“陛下,事實未明,枉下定論,此乃栽贓陷害之舉!”
“…”
隻有少數人聲援。
“啪!”
又是一聲鞭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