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快逃!”
陸明的腦海中,一個尖銳的聲音不斷回響,如同一記記重錘,將他從混沌中狠狠敲醒。
他猛地回過神,眼前的景象讓他的心臟不停狂顫。
隻見自己雙手緊握著一把匕首,鮮血正從指縫間緩緩滴落。
不遠處,一個五十多歲、體態臃腫的男人橫躺在地。
此刻,他的心臟處,鮮血如湧泉般汩汩冒出,濃稠的血液肆意蔓延,將他身前原本米黃色的地毯染成暗紅色。
“我……我殺了人?”
陸明瞪大了雙眼,將匕首丟掉,驚恐地看著這一切。
努力回想案發的經過,可他的腦海中卻似被一層濃稠的迷霧籠罩。
無論他如何努力,那段關鍵的記憶就像是被徹底抹去,隻剩下一片空白。
就在這時,窗外突然警鈴大作,那刺耳的聲音劃破寂靜,如同一把利刃直直刺向陸明的耳膜。
他嚇得渾身一震,下意識地拔腿就往門口衝去。
剛跑到門口,腳步卻又猛地頓住。
“不能留下證據。”
他咬了咬牙,轉身奔回到臥室,一把抓起染血的匕首放入懷裡,隨後朝著樓下狂奔而去。
可剛跑到一樓,他的腳步硬生生止住了。
隻見樓前空地上,早已聚集了大批圍觀的群眾,他們交頭接耳,不斷猜測著發生的事情。
陸明的心猛地一沉,迅速將衛衣的帽子拉低,遮住大半張臉,然後貓著腰,混在人群之中,悄悄溜走。
一路上,他的腦子亂成一團,不斷在記憶的廢墟中翻找。
可除了知曉自己的姓名和家的方向,其他的記憶,仿佛都被深埋在了無儘的黑暗之中,任憑他如何挖掘,都尋不到一絲蹤跡。
終於回到家中,陸明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整個人癱倒在沙發上。
他雙眼無神地盯著天花板,嘴裡喃喃自語:“我為什麼要殺他?”
不死心地繼續在記憶的迷宮中摸索,可剛一用力,腦袋便如遭雷擊,一陣劇烈的疼痛瞬間襲來。
他疼得在地上打滾,雙手死死抱住頭,冷汗如雨而下。
緊接著,一幅幅猙獰恐怖的畫麵如失控的幻燈片般在他眼前飛速閃過——那是一具具形態各異的屍體,有的殘缺不全,有的血肉模糊……
“啊!我到底是什麼人!”
陸明發出一聲絕望的嘶吼,隨後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在夢中,那血腥的殺人場景依舊如鬼魅般緊緊纏著他,一次次循環播放。
他猛地驚醒,大口喘著粗氣,窗外,已然天色大亮。
陸明掙紮著起身,晃了晃昏沉的腦袋,腳步虛浮地走向冰箱,取出一袋牛奶,仰頭一飲而儘。
隨後,他又躺回沙發,閉上眼睛,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難不成……我是個連環殺手?”
這個可怕的念頭一旦冒頭,便如同野草般在他心底瘋狂蔓延。
他緩緩睜開眼睛,目光落在自己的右手上,隻見手指關節處布滿了厚厚的繭子和血跡。
他心中一緊,手忙腳亂地從口袋裡掏出那把匕首,下意識地揮舞了幾下。
這一揮,他的心瞬間沉入了穀底。
那匕首與他手上繭子的契合程度,仿佛是為他量身定製的一般。
“我真的是連環殺手!”
陸明驚恐地大叫一聲,手一哆嗦,匕首“哐當”一聲掉落在地。
他慌亂地環顧四周,看到桌上有一盒煙,顫抖著伸手拿起,點上一根,猛吸一口。